回望历史的天空 读叶舟诗集《月光照耀甘肃省》
侯川
图为朗诵珍藏本
平装本
诗,有时很小很小,她可能是晶莹于青草尖上的一滴露珠,或者飘忽于水面的一只蜻蜓,也可能是啁啾于树枝的一只小鸟；诗,有时很大很大,她可能是一只苍鹰掠过万里蓝天,或者一阵驼铃依稀漫过悠长的古道,也可能是隐世哲人对于混沌宇宙的深刻冥想……
诗,有时是来自天国的神语,有时是来自智者的启示,有时是英雄豪杰的仰天长啸,有时是穷途壮士的临风悲歌,有时是突然陷入一场爱情的某个女子的喃喃低语,有时是饱经沧桑的一位老者的一声叹息……总之,诗本乎心,顺乎情,关乎人类,系于性命,通向未来。《尚书·舜典》曰,诗言志；陆机《文赋》曰,诗缘情。荀子曰,诗者,中声之所止也。海德格尔说,诗者思也。皆为诗之正说。
叶舟的诗集《月光照耀甘肃省》,是诗人奉献给家乡故土的一部颂歌,是诗人关于甘肃的山川、美以及热爱的一部赞美诗。正因热爱,所以歌唱。借用诗人自己的诗句说,这部诗集实质上乃是一部“羔羊跪乳,乌鸦反哺”之作。对于甘肃,诗人有太多深情的回望,太多诚挚的期许。“……我了解/世上的轮回,以及/钟表内部的全部机密。我抱住/天空,和鲜花的/废墟。/在最后的时刻,用了/甘州/和肃州的名义,/请求往日重来,请求/月亮婆娑,/大地澄明,/再次一望无际——”诗人深爱着家乡故土,可以说,这片黄土大地曾经有过的历史辉煌,深深地浸透了他的骨髓和血液。诗人深知“世上的轮回”,坚信往昔的光辉必将重现于这片热土。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直到现在,从《大敦煌》到《月光照耀甘肃省》,我们不难看出叶舟数十年来清晰的诗歌脉络,那就是诗人始终钟情于西部尤其是甘肃的各种现实的或历史的、宗教的或文化的、写实的或想象的诗歌题材,始终保持了一种豪迈沉郁、意蕴深邃、个性张扬的特立独行的自由浪漫风格。叶舟,是一位有着自己的诗歌道路和诗歌信仰的诗人。
《月光照耀甘肃省》中的诗作,颇有雍容之象,磅礴之气,境界甚大,细节至真,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皆才自内发、自然成形者也。叶舟的诗,是赤子的倾诉、行者的心语,是孤独的低吟、自由的歌唱,取材甚广,取法如神,造语雄奇,风格高迈,其诗作有《诗经》、汉乐府、唐诗宋词的遗响,有屈原、李白的诗歌精神。叶舟的诗歌,有厚重的民族传统气息和真实的现实生活境况。正如屈原、李白的诗歌,叶舟的诗,大多也是通过表现理想境界来象征、隐喻或暗示现实生活。海德格尔说:“从我们人类的经验和历史来看,只有当人有个家,当人扎根在传统中,才有本质性的和伟大的东西产生出来。”数十年来,叶舟沿着自己的诗歌道路一直走下来,广采博收,沉积淬炼,既在民族传统文化方面持久不断地培根固本,又一贯坚持独立思考的精神与个性自由的风格,从而形成了自己独具魅力的诗歌特色,取得了颇为显著的诗歌创作成就。
在诗集《月光照耀甘肃省》中,叶舟仿佛从强汉盛唐的历史深处一路走来,他深深地迷醉于中华古国的风花雪夜、月明星稀、沽酒买醉、谈经夺席,流连于古老大地的佛像、寺院、经卷、钟声、古道、驼铃……诗人见到藏族阿妈,就想起菩萨,想起菩萨,就想起母亲；诗人心心念念是汉唐故国,一想起汉唐故国,就想起凤凰、山海经、儒道、霍去病、李白、长河落日,就想起伟大的苦行僧,就想在窗下抄经,月下念佛。品读叶舟的诗集《月光照耀甘肃省》,我感觉诗人是在拿一本诗集,为自己叫魂。诗人的心魂,仿佛丢在了汉唐故国,仿佛丢在了悠远漫长的丝绸古道。
“月亮和我,/站在这里,站在地平线/之上,/慨然别离。此去西天,尚有/十万八千余里；”诗人立足故土,思接千载,前路漫漫,铁肩道义,读这样的诗句,让我们不禁想起屈子“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铿锵诗语,一种慷慨豪迈之情,从诗人的诗句自然而然漫溢到我们的内心。“现在,我记取了/她的美、脚印和岁月——/其实说到底,/月光/终归是一幕伟大/而广阔的哺育”,诵读叶舟的《月光照耀甘肃省》,我们一定不难发现,“月光”“月亮”“月”等词出现的频率颇高,关于这一意象,各人有各人的理解,但总的说来,应该与甘肃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明不无关联。诗人笔下反复写到“月光”,仿佛在暗示我们,不要忘记甘肃这片大地上曾经有过的灿烂与辉煌,不要忘记曾经生活、劳作、行走于这片大地上的先祖先辈们所创造的灿烂文明,今日之甘肃,必将走向美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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