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会钟情于往日的忧伤
◎牧风
望金城
你的名字就是一只五彩的蝶
舒展地落在我的心上
远望北面的白塔山
你就是一抹生命的亮光
一片古朴的高地随年轮茕茕孑立
灵魂之下命运之上
岁月锻造的古城
透出黄金的背影身段比年轮还长
在春天的鲜活里灿烂的城市
在月光下泛出晶莹的光芒
被岁月吹动的水车
隐藏在暮春的歌板上宁静的浅唱
落坐在兰州的心脏
蜇居的鸟虫和晨练的心跳一起鼓羽同鸣
我是你最朴实的子民
陪伴你一起迈进初春的轻柔
一起倾听生命之轮轰鸣而去
我是你骨髓里不可或缺的部分
时时闪烁在五泉的晨钟暮鼓里
顶礼膜拜你神奇的千年故事
手捧你亮丽不朽的名字
我的心颤栗不已
与你共舞可亲的城市
我们相约在梨花飞动的四月
用深情的眸子接纳你苍凉的泪光
今夜我把你供奉在心灵神圣的一隅
直至地老天荒
穿城水
水流千年灵性永恒
面对奔涌的狂涛
语言已显得苍白无力
只有默默地祈祷和善良的心愿
才会触及到你灵魂深处的初衷
茫茫尘世唯有你冰清玉洁的灵性
在这座静美的城市独显出震慑的光芒
这座临水的城市
让我用一种敬畏的目光透视它内心的刚柔之美
只为你啊浓厚而苍茫的一滴泪水
一掬蔽日的血滚动的心
平静而安祥的水啊
痴情的水手瞧见了你奔流不息的命脉
一种温柔如母亲袒露的至善至美
一种爱恋只能默视而无法张口
一种飞天的丰姿只能神会的秘密
你就是一曲古老的歌谣
在我流浪的旅途上旋动
你如同黄沙铸就的铜影
在众人仰望的眼神中承接灵魂的飞升
尽管咯血的语言是美丽的
但比起你的苍茫就显得无比渺小
你回首的一瞬孩子们抬起吉祥的目光
远方的羊皮筏子依旧临水而动
游子脚下的履痕
被时光轻盈地舔食
成为无法拭去的记忆
夜独白
昼夜闭合的格桑
那黑色里透出的孤寂和空旷
彻夜未眠的相思之苦
牧帐外仰天长啸的狼群
那些漫长而焦虑的思绪养大的精灵
纳污藏垢的阴暗角落
那些寒风冷雪中佝偻的魂灵
在昼的光影里沉睡
黑幕下发出的浅浅歌吟
是夜的尽头孕破的呼唤狐之悲鸣
夜的眼眸那撕心裂肺的挣扎
失落爱存留欲的渴望
那失却光明掩埋呐喊的黑洞
沉幕中爆发的雷电
那些堆砌在暗夜里的词语
那些潜藏在灵魂里的声音
只有在黑夜里成长的影子
秋歌吟
悬挂在秋天的是一弯收获的新月
晶莹之珠是这个秋季最辉煌的硕果
秋歌潜伏在农业的心脏
在亮丽的收割声中咯咯作响
秋风的尽头银霜载着秋天最后的童话
我憨厚执着的弟兄
铧犁怎耐置之残壁的寂寞
梦幻失落在播种的旺季
当庄稼的眸子泪光盈盈时
火镰躺在谷仓里诉说屠杀农业的呓语
泪眼蒙蒙之时还有谁会钟情于往日的忧伤
我远离了汽笛喧嚣的码头
伫立在乡村的心坎上默默流浪。
见敦煌
千里沙洲里镶嵌的一只眼睛
养育着反弹琵琶和阳关三叠
以及三危山下遮住尘世的佛光
乐樽探寻的踪影呢
回鹘人的神秘古城呢
大将霍去病的铁骑呢
飞将军李广的神箭呢
左宗棠远征时栽下的左公柳呢
还有道士王圆箓出卖的藏经洞呢
一个个都迅疾地隐身《河西走廊》的经典里了
丝绸的故道上我听见
千年汉唐驰骋的铁骑和商队的驼铃声声
还有敦煌千年的变局掀开的狼烟萧萧
在莫高窟深藏的文化遗产里
我发现了常书鸿、樊锦诗们勿忙而忧虑的身影
那些大漠风暴锤炼的灵魂
都深深地镌刻进历史的典籍
散发着浓浓地精气
我的敦煌是一场魂牵梦绕的预约
阳关雪
远望那千里荒漠
古丝绸神话的延续
成片的胡杨如沙海的驼队
在晨曦中绵延
阳关的身体里
有汉唐的弦乐和神秘的传说在汩汩流淌
边塞骄人的诗行
把汉唐使者西域探密的奢望豪迈地吟诵
是飞天神女舞动的长歌
还是萨迦班智达与阔端凉州会盟的延伸
是边塞诗人粗犷而豪迈的大漠吟唱
还是元昊挥舞的党项长刀
以及楼兰古国湮没的背影
这些河西走廊内心的呐喊
在硕大的夜幕下熠熠生辉
这是河西走廊的腹地
飓风皱起旷古沙洲一截截残垣断壁
在沉吟中亮出生命的原色
是汉赋和唐诗诠释着敦煌和阳关的奇迹
是大漠孤烟弥漫
血色残阳掩映汉唐雄风
铸就了河西走廊坚韧的风骨
静寂安详的佛陀反弹琵琶的飞天
一切信仰的目光
都陪伴着敦煌带给民众的福祉
车辚辚风萧萧
狂沙吹动终掩不去远古神话和一册山河的辉煌
大唐深处王维正在挥泪送故人
那阳关的雪在鸟群的鼓羽中孤寂的飞翔
那声音浑厚而清脆
海潮般漫过阳关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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