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河的秘密(外一首)□ 包文平
洮河的水流穿过岷州大地,
拐了个弯,一路向北
每一年秋天,河水两岸的麦子金黄
土豆白皙。我亲口饱尝了日子的甘苦
水流急湍的河床上,捞起一块
石头
打磨以后,就能研墨赋诗
“莫嫌文吏不知武,要试饱霜秋兔毫”
洮河拐弯的地方,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无法摸清它的深浅
看着每一个春天,来一群淘金人
从里面掘出闪着光亮的东西
洮河的枝丫延伸到辽阔的陇中大地
怀抱彩陶罐,树叶遮住下身的人们
说着吱吱呜呜的言语从黄土的洞里走出
五千七百多年了
还有人寻找马家窑的足迹
雪落河西
当我经过河西走廊的时候
一场大雪封锁了
苍茫的辽阔。一个赶往青海的喇嘛
紧束绛紫色的长袍
在洁净的尘世中迷途知返
在河西,雪像月光一样洒下
白花花的碎银子。任时间慢慢舔舐……
这时候,其实,有更多微小的东西
比如,蓬蓬草的腰肢簌簌地软了
能给人额外的悸动
雪落河西
凉州或者敦煌城外大片大片的白
大片大片的安静与神秘,昭示一种神谕
过路的人马失前蹄
趁着夜色没有关闭之前
倏忽蹿出的一股西风
拢了拢黄昏中这锥心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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