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金 川 峡 □苏胜才

金昌日报 2018-08-09 10:33 大字

最初,金川峡之所以成为人们旅游休闲的避暑胜地,大约主要与1970年在峡内修建的水库有关。水库位于永昌县城北12公里的金川河峡谷中,库容面积6500万立方米,是金昌市目前几乎唯一的生活、工农业用水来源,也是金昌人休闲、度假、旅游的风景区,那里夏秋两季,绿树成荫,流水潺潺;冬春季节,崖悬壁峭,雪意苍茫。美丽的景色,清新的空气,宜人的风景,吸引着诸多旅游、观光者前来观鸟赏景。而现在,在封峡涵养水源地之后,尽管坝前原先休闲避暑之地已不可抵达,但依旧是金昌人一个难得的旅游胜地,因为人们把旅游的眼光,从下游转移至上游,从比较单一的水库下游休闲避暑娱乐,转移到了更加丰富多彩的上游文化地带,从单纯的地理旅游转移到了文化旅游上来了。

封峡涵养水源之后,进入金川峡的河西堡峡口已被封闭,这样到达金川峡水库的路径就只有永昌一边三条线了:东线金川东,中线毛卜喇,入口在马营,过毛卜喇御山谷至,西线则从红山窑水泉堡附近下312国道,过通信堡,经月牙湖、毛卜喇可以抵达,但那样就绕得远了,而且赏景观水刚好与东路金川东相反,在人们的地理心理习惯上有些“左撇子”。

我们走的自然是东线。东线最近也最方便。

入金川河谷,在金川东村三岔路口转向金川西,沿水库边往前,过另一条季节性河沟圣容河,首先迎接我们的是位于金川西村花大门内山体上的石刻。远看有大大小小的洞窟开凿在壁立的悬崖之上,走近仰视,更有大大小小的佛像摹刻在壁面上,有些已被横贯谷内的千年风雨霜雪,分化脱落得残缺不全了。据有关资料记载,此石刻东西长约1000米,高约20米,面积约2万平方米。石刻始凿于西夏,有塔形佛龛50余座,佛龛大小不等,大约都在宽0.5米至深2米之间,为附近寺庙僧侣藏埋尸骨之处,这大约就是所谓的“龛葬”吧,因其形似门而得名。花大门石刻为研究西夏石刻艺术、佛教文化等提供了重要资料。据说其中一窟上方,早年还能看到摹刻的“永昌卫王”字样,但现在却是寻找不见,大约是因为日晒雨淋风蚀的缘故吧。

离开石刻,转身便见汉明长城就在一旁静静地蹲着,空洞着你的目光,苍茫着你的思虑。

长城,中华民族的历史记忆和精神,是中华民族艰苦卓绝、坚韧不拔的民族精神象征。在金昌境内,主要是汉、明长城,集中在金川峡之上御山谷之内。沿水库上游西行,从御山谷穿越,过古金吕城(西晋)所在地毛卜喇一路向西。这里的长城,保存得很完整,除了个别地方受洪水的冲刷和人为的挖掘形成豁口之外,其余形制均非常规整,不管是女儿墙,还是墩院、旗墩,一应俱存,巍然屹立。造化弄人,我们总是弄不清长城哪边是内哪边是外,哪边属于草原文明,哪边属于农耕文明,只见它沿着毛卜喇的丘陵沟壑起起伏伏,婉如一条巨龙,甩头摆尾,气势雄壮,向西北方蜿蜒而行,过月牙湖,至水泉子堡,西出绣花庙,和山丹境内的长城连接,长约60公里。面对这样一道边墙,你的内心一定是纠结的,你想不来它的体内充满着怎样的滚滚风烟和沧海桑田。

如果我们把那段通过一个罅口与长城残垣相连的悬崖峭岭称为天然“长城”的话,那么,圣容寺瑞像天生在这段悬崖峭岭上,便有了物理与精神的双层意义,长城守护着人们的生存家园,而佛陀瑞像则就守护着人们的心灵家园了。在瑞像寺(圣容寺在某一个特定的时期,曾称为瑞像寺)上方山巅之上,有圣容寺塔,又称为唐塔。其形与西安小雁塔相仿,是河西现存的最早的古塔建筑。高16.2米,为七级方形,空心砖结构,内有壁画及文字题记。隔御山峡河谷,与对面山崖上那座方形、高4.9米,外形与之相似,均属唐代建筑的砖塔遥相呼应。民间有传说,双塔有某种神秘的因果关系,与人伦有关,但没有史料及其他佐证。

如果说瞻仰石刻,穿越长城,拜谒圣容,访古金吕城毛卜喇,是一种人文历史的精神之旅,是一种历史烟雨的重现,那么毛卜喇西北偏北的车辘沟,则可能颠覆你对这个世界的某些认知,产生对生命意义的怀疑——

车辘沟只是龙首山系里的一道壑罅,而形成这道壑罅的所谓山,相对于西北无数山来说,可以用荒山野丘来形容,山上除了散聚相宜、起伏有致的石林之外,虽不能说寸草不生,确也是童山濯濯的了。而这石林和南方的石林相比,当然没有那样的清秀和壮观,没有那种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特征,但是其巧夺天工、千姿百态的石头阵,也一样能让你心跳加速,为天地造化的神奇而惊叹。在这里,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的想像能力超越时空,你就能看透人间万象在这里的物化与凝雕,不管是飞禽走兽,还是人间万物,各自以独特的造型而永恒,以各自千年不变万年不朽的情态,演绎着每一位到达的人,和看到的人的不同的精神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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