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村记忆 □张新元

金昌日报 2021-10-13 09:15 大字

金昌的历史就像河西走廊文化史中的一个插页、一个祁连山这本大书的彩色插页。我常常驾车疾驶在G30高速河西走廊段的时候想,拐个弯就到了一个金属的坚硬和百花的争艳交互的城市——金昌。

在上个世纪初,凝望西部山河,祁连山把河西走廊和青海草原一分为二,把田园牧歌、藏佛梵音赐予了青海湖周遭的生民,把浩瀚的沙漠和广袤的荒滩丢给了金昌。若是没有新中国成立后执着的地质工作者,在龙首山里发现那些在化学元素周期表中熠熠生辉“NI”家族,可能今日的河西走廊上就没有金昌这个地级市。如今的金昌百花盛开,环境优美,也让生活在金昌的人们保持一份悠闲和舒适。

圣容寺供奉的佛像在御山峡谷静谧地吟咏,汉长城残垣断壁在斜阳草树中阅尽风尘。沿着一条清澈的小溪逆流而上,遇到了金川西村一个姓封的老汉,七十多岁了,封老汉在圣容寺北边的白杨树下开了个超市,这是他除了20只绵羊之外的另外收入。

问他:“去过金昌吗?”

“木事嘛,去金昌干啥呢。”

封老汉在心里只承认他是金川西村的人。商周时期,封老汉的祖上,就在御山峡谷放羊牧牛,种村口那一亩三分地,人畜粪便发酵后撒到地里长出香甜的小麦和苞谷,土墙、土炕、土豆、土孩子,娶了媳妇,媳妇成了婆婆,老人们入了土,化成沙土地里的尘埃,就是这样的血脉传承。

至于金昌,他不怎么上心。封老汉在山里放羊,那些奇形怪状的石灰岩山梁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却是他熟知的路标。村子里的土坯房子、小溪水、麦草垛和牛粪味道,是封老汉的全部风景。金川西村北面是金川峡水库,再北面是河西堡,再往北是金昌市区。往西是毛卜喇,再往西是红山窑,封老汉一生的活动半径也就是100公里。

金昌的历史,如果以1968年为界,前面几乎是速写似的模模糊糊的寥寥几笔,后面就有了《金昌市志》和《公司志》编撰委员会的秀才们大书特书、浓墨重彩了。封老汉在年轻的时候,最卖力、最重视的一件事就是赶上驴车到马营沟拉煤。煤对于封老汉一家和金川西村的乡亲们来说,比镍、铜、钴重要得多,因为黑色的煤炭比五彩的金属要来得实惠。

那些年月,套上驴车,各家出个男劳力,成为一个车队,带上铁锅和干粮,七八个天数来回一趟拉煤。封老汉满脸犁沟一样的皱纹,除了鼻子其他五官都深陷在黑黝黝的面庞中,无论春夏都戴一顶带檐的灰布帽子。他对二十四节气歌倒背如流,是因为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时节的农事;对油盐酱醋茶念念有词,是因为他们一家须臾不能离开这些基本的物件;对程式化的化学元素周期表纯粹不关心,那些洋码枯燥而单调,深奥而晦涩;对历史朝代歌也不感兴趣,周秦汉唐的历史更替是英雄的往事。

说到底,在他彩色的世界里,吃饭和睡觉,这黑白两色最为凝重,酣畅短促的酒歌和缠绵跌宕的小曲子是生活的佐料,帮助人甚至救助人在他灵魂深处是不自觉的。他的故事很淳朴,都是有关村里婚丧嫁娶、养儿育女的实际事儿,数码记忆较为凌乱,文字记载几乎是空白。

“那年,好像十年前了吧。我放羊的时候到一个悬崖的背后,咦,在一个深沟里,怎么有个人,我费了劲把他拖上来,脸上有血呢,呼着气呢,好着哩。我赶紧背到了队里。后来那娃子醒来说是金川的,是个工厂里的小领导,喜欢到山里玩。”封老汉讲述这事时,一点也没有英雄气,就像帮助邻居家房顶上泥一样普通。

过了个年,那娃娃又来了,说感谢我。再后来,娃娃又来,说被单位免了官,想不开要回南方去呢。我就跟他说,干踏实事,那个官还当回事吗?黄土埋着多少历朝历代的官,都还不是粪土。

朋友写了一首歌词《带你到金昌来看花》,他希望借用金川乡土的曲调来谱曲。那一夜,在封老汉家门口,我们听到了原汁原味的“金川采花调”,并深深地陶醉其中。一花一世界——金昌,一叶一菩提——御山。在封老汉的曲调里,西村是金昌的“桃花源”。

新闻推荐

改善人居环境 缓解停车难问题 金川区规划新建市民公园和821个停车位

本报讯为进一步提升城市整体形象,满足广大市民对美好生活的需求,推进机动车“一难两乱”专项整治工作,金川区在市区泰安路与...

金昌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金昌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