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河西走廊(上) ■韩中州
乌鞘岭:
一首雄浑的边塞诗
一条乌龙,割据东西,峻拔南北,盘桓黄土、青藏、蒙古高原,以多种地貌多种气候多种风景,写下河西走廊第一首雄浑粗犷的边塞诗。
东亚季风到达乌鞘岭已成强弩之末,但还是为这条水旱分界岭,蓄积了充沛的云雨。
乌鞘岭是中原进入西北无法绕开的地理和心理屏障。
翻越乌鞘岭,便完成了由东到西的心理转圜,便翻越了一种由阴晴不定、温润如玉到晴日当空、豪放如铁的心境。
进入河西走廊这条狭长的时空通道,移步换景,情随境迁,千年成为一瞬,那些远去的故事、悲壮的传奇、飘散的风云,穿越时空开阔我们的胸襟,铁血我们的柔情。
汉唐王朝从乌鞘岭向西张开帝国之臂,萧萧战马,凛凛兵车,猎猎旌旗,袅袅烽烟,铁骑逐鹿,鼓角争鸣。
卫青、霍去病、张议潮开疆拓土,倚天挥斥河西壁立千仞的峰峦,铁马金戈剑锋闪烁万世英雄情结。
张骞、班超、裴矩出阳关通西域,一条丝绸之路畅行天下;
王昭君出塞远嫁,大义和亲,千载琵琶作胡语;
玄奘西行天竺,取回真经;
鸠摩罗什东进长安,传播佛法。
悠悠驼铃,匆匆商旅,虔虔僧侣,东进西出,往来穿梭,
在河西走廊织绣东方的繁盛与光华。
从乌鞘岭到嘉峪关,从扁都口到玉门关,一个个声名显赫的富饶商镇,护佑着川流不息的丝路盛景。
武威,威武的将军,马踏飞燕,三蹄腾空,飞驰祁连山谷,武功军威,震慑河西走廊;
张掖,勇猛的武士,铁甲穿云,气吞万里如虎,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腋);
酒泉,凯旋的将士,痛饮酒香四溢的甘泉,醉卧大漠边关;
敦煌,盛大辉煌的金城汤池,照亮丝绸之路,开通飞天之旅。
河西四郡是中原钳制西域,凿空亚欧的四只强悍臂膀。
汉唐雄风雕琢一峰峰奇绝伟岸,苍凉千年长河落日。
胡笳羌笛啸吟一曲曲雄猛笙歌,浩荡万里大漠孤烟。
黑河弱水:
一条生命的源流
一条寂寞孤独悲壮的河,一条神秘神话神性的河,一条涵养生命绿洲的河,一条闪烁文化意象的河,一条人文历史浮沉的河,一条从古至今让人感恩惹人怜爱的河。这条河是河西走廊的血脉河,是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的爱情河——黑河。
河西走廊的千年荣光、丰饶历史是黑河弱水谱写的。从祁连冰峰高处,从河西走廊历史深处,一路向西向北潺湲流动的黑河是大漠戈壁粗粝遒劲风景里最柔美最神圣的一泓景色一汪传奇。中国西北高原里流出的大江大河大都流向了东方汇入了大海,只有黑河弱水固执地向西向北流入了大漠。谁说它浮不起鸿毛舟楫,它浮起的是河西走廊千里沃野和千年膏腴,它浮起的是华夏强盛王朝一段让我们至今追怀追忆的中国梦。后羿涉弱水请不死之药、周穆公渡弱水幽会西王母、大禹导黑河治弱水、老子出函谷关西渡流沙、玄奘西行取经,人与神、历史与神话都投影在黑河弱水的一脉清流里。黑河弱水对中国人文精神的深入浇灌和深刻渗透不逊于黄河长江。
凭吊盛极一时而灰飞烟灭的黑水国、骆驼城,以清波丽影见证历史的黑河弱水在西天流云、荒漠流沙下低沉缓慢地流淌,总让人担忧这条河西走廊的生命之流,哪一天会像它曾滋养的黑水国和骆驼城一样突然消失。
金塔胡杨林:
一树奇崛的风骨
一千年生而不死,不死的是弱水浸润的风韵;一千年死而不倒,不倒的是流沙淘洗的风流;一千年倒而不朽,不朽的是朔风淬炼的风骨。
弱水三千,浇灌一个人的宇宙洪荒;
胡杨秋色,镀满一个人的天地玄黄;
黄沙万里,沉埋一个人的日月盈昃;
蓝天晴日,澄澈一个人的生死荣枯。
一棵胡杨就是一簇金黄的神话,直立或蜷曲都不卑不亢;
一棵胡杨就是一丛燃烧的传奇,匍匐或昂首都奇崛苍劲。
碧云天,黄叶地,大漠瀚海,秋色连波,一棵棵胡杨在三生三世不死的轮回里,昂扬一种精神,彰显一种意志,坚守一种信念,渲染一种境界,潜移默化为我们血液里的黄金、目光中的白银、骨肉内的钙铁,成为苦难生命里绝美的风景,强壮浴火涅槃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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