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朱鹮对视
陈歆耕
有生第一次,千里迢迢去远方,为的是探视一只鸟。它叫朱鹮。
说起朱鹮,我身边很多人不清楚。因此我通常要动用已有的一点儿微薄的知识做解读。未去汉中前,我对朱鹮的一点点感知,仅仅来自于数年前在下渚湖湿地导游的介绍和百度上搜索到的一点儿无法考证的素材。那次下渚湖之行,使得我初识朱鹮。它有一种特性:一旦雌雄配对后,便忠贞不渝,因此被誉为“爱情鸟”。它们的配对,应该也属自由恋爱,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应该也无门当户对、才子佳人之类的人间俗念。天地皆属它们所有,天地又非它们所有。让我一直感到神秘不解的是,一只雄朱鹮与一只雌朱鹮,是因了何种因缘会步入婚姻的“草窝”?然后卿卿我我,共同孵化幼鹮,且白头偕老?它们之间有过“山盟海誓、天长地久”的宣誓吗?吾非“鸟人”,不解“鸟语”,岂敢妄下断语?
据史料记载,朱鹮曾长期生活在东亚一带,包括中国的中南部以及日本、朝鲜等地域。中国对朱鹮的记载,最早见于春秋时期的《禽经》,别称“朱鹭”,民间又称“红鹤”,吉祥鸟寓意由此而来。如果碰巧遇上一只朱鹮从你头顶掠过,那是上苍要赐予你幸运了。
遗憾的是,上世纪60年代,人们忽然发现经常可见的朱鹮,难得一见了。渐渐的,至上世纪80年代初,朱鹮在其生活的日本等地绝迹。朱鹮濒临绝迹的原因无非是两个:一是人类无节制的滥捕滥杀;二是生态环境的普遍恶化。
地球上还有朱鹮吗?世界把目光聚焦于中国,希望获得来自中国最后的准确信息。1978年9月,由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组成的“中国朱鹮专题考察小组”开启了艰难的寻找朱鹮的旅程。他们在朱鹮曾经生活过的山川丛林、江河苇荡间跋涉,寻觅那个与人类相伴了数千年的飞翔的“红宝石”。3年、5万公里、17个省、260个曾有朱鹮生活的地方……这些数据,都是科学家们用脚步丈量出来的。
终于,1981年5月23日,科考队员在陕西汉中洋县八里关乡姚家沟,发现了7只朱鹮。这7只朱鹮,后被命名为“秦岭一号朱鹮群体”。这一发现迅即传遍了世界,令世界为之惊喜。为何朱鹮的最后栖息地,会选择在中国西部汉中的洋县?让人信服的解释是,这里地处秦巴盆地秦岭的南坡,高耸的秦岭挡住了北方吹来的高寒冷空气,形成了雨水丰沛、四季气候温润的独特的地理环境,为朱鹮生存提供了最优良的条件:高大的古树便于筑巢;一片片浅水稻田,可以找到朱鹮喜爱的美食泥鳅、小鱼、田螺等;散落的人居,让朱鹮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无污染……
随后,一系列保护朱鹮的行动和研究逐步展开,先是野外看护,农田禁止使用农药和化肥,然后尝试人工繁殖,等长大后再放飞到野外生存。朱鹮的孵化和幼鹮成长期有两个天敌:一是蛇,它会趁朱鹮离窝时,爬上树,吞食朱鹮生下的蛋;二是老鹰,它会趁成年朱鹮外出觅食时,袭击嗷嗷待哺的幼鹮。为了防止出现这类险情,保护人员在有朱鹮筑巢的树下24小时不间断地观察,一有险情则立刻化解。他们在树干上捆绑了阻止蛇往上爬的刀片,向朱鹮经常觅食的水田里投放泥鳅、田螺,不喷洒农药。30多年的艰难看护与人工繁殖,使得朱鹮数量由最初的7只增加到2000多只。虽然成果令人欣喜,但朱鹮仍未彻底脱离其濒危期。有关专家称,只有在朱鹮的种群数量超过5000只,有效雌性数量超过2600只,才算基本脱离濒危期。拯救朱鹮的路已经拓宽,但要让朱鹮步入良性的自我成长期,仍丝毫不可懈怠。
洋县作家叶平赠我一册新著:长篇散文《中国朱鹮》。这是我洋县之行的一个重要收获。他长期专注于朱鹮的保护和生存,用充满激情和诗意的文字,观其形,状其貌,定格朱鹮优雅飞翔的姿影,记载描述朱鹮的各种习性。在他的笔下,朱鹮有无与伦比的高洁和善美。他对朱鹮命运的忧思,又何尝不是对人类未来命运的忧思?我与他怀有同样的希冀,期待更多的朱鹮飞翔在地球与蓝天之间,用它的翅膀擦拭混浊的空气和云翳上的污垢;期待有更多的青山绿水,成为适宜朱鹮生存的家园。这同时意味着,人类的生存环境也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拯救朱鹮,其实就是拯救地球,拯救人类自身。
不知为何,对朱鹮的了解越深,我的焦虑感越重。朱鹮是鸟中仙子、君子,它们对人类友好和善。我要为朱鹮祈祷和祝福。
在洋县华阳古镇和洋县郊外的朱鹮保护站,我与伫立枝头的朱鹮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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