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车骑将军黄权解析① 三易其主的义士

济宁晚报 2022-02-09 08:14 大字

文/宋延坤

刘璋想迎接刘备入蜀的时候,他极力反对并遭到了刘璋的嫌弃;投降刘备后,他又因为劝阻老板讨伐孙权被冷落。虽然有两次投降敌人的经历,可他在历史上却留下了好名声,那么,这个人是谁呢?没错,就是黄权(字公衡)。

犯颜直谏,被刘璋外放广汉县长

黄姓在《百家姓》中虽然排名仅仅位列第96位,却是一个大姓。根据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显示,2020年时,全国黄姓人口达到了2680万,占到了全国总人口的2.23%,是我国的第八大姓。

现在是一个大姓,在古代同样如此,有一种说法是,黄姓是历史上从未衰落过的十大姓氏之一。其他朝代不说,光是三国时期的黄姓名人就有一大串,比如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老当益壮的代言人黄忠、献计火攻曹操的黄盖、刘表麾下大将黄祖、专权宦官黄皓……当然,还有我们今天要说的黄权。根据《永昌府黄氏家谱世系表》里的记载,黄权是东汉汉和帝的尚书令、“二十四孝”中“扇枕温衾”故事主角黄香的后人,在这部族谱里,黄权、黄忠、黄祖都出自于黄香长子黄琼这一支。

或许是因为家族背景不简单,黄权年轻的时候就在巴西郡当上了小官,后来,他被益州牧刘璋征召为了主簿。我们在之前的栏目中解释过,主簿就是各级主管下属掌管文件资料的佐吏,类似于现在的秘书长。虽然这个职务看起来是个打杂的职务,可实际上却非常重要,如果能力不足或信任度不高,一般不会得到这个职务,因为这个职务还带有“军师”的属性。其实,三国时期有很多人就担任过这个职务,比如,吕布曾任丁原主簿,司马懿和杨修当过曹操的主簿。甚至有资料显示,《三国志》的作者陈寿,就担任过姜维或者诸葛瞻的主簿。黄权能够成为刘璋的主簿,至少说明他在工作能力和个人品德方面是靠得住的。当然,他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刘璋对当地士族的拉拢需要。

黄权是有政治眼光的,因为当刘璋听取张松建议准备迎接刘备进入蜀地的时候,他立刻提出了强烈反对,苦口婆心地这样对老板说:“左将军刘备骁勇的名声很大,大家都知道他的野心和能力。我们请他过来,如果用对待部下的礼仪对待他,恐怕不能满足他的胃口。如果用对待宾客的方式对待他,那就会造成‘一个地盘两个老板’的局面。时间一长,刘备在我们益州就会拥有泰山一般稳固的地位,而我们却像垒起来的鸡蛋那么危险。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应该是守护好我们的边境,静观局势的变化。”

然而,刘璋不仅没有把黄权的“若客有泰山之安,则主有累卵之危”这句话听进心里,反而派出了法正去迎接刘备。对黄权这个忠心耿耿的部下怎么安排?直接发配到广汉县担任县长。刘璋虽然是坐镇一方的诸侯,却没有一个政治家应该具备的眼光,他在迎来刘备、发配了黄权的同时,也献出去了益州和一个忠臣。

文武兼资,上得战场又入得朝堂

提出正确的意见后,不仅没有得到老板的表扬反而被发配,黄权是怎么面对呢?他并没有抱怨什么,或许是因为预见了刘备会趁机夺取益州,他走马上任广汉后,很认真地开展工作。

和刘璋翻脸后,刘备正式对益州发动了进攻,或许是见识到了刘备的军威,很多郡县竟然不战而降。越是危急时刻,越能检验一个人的忠诚。这个时候的黄权虽然只管着一个县,手中没有多少兵马,可他不仅没有被来势汹汹的刘备大军吓到,反而态度坚决地率领官民百姓闭城坚守。直到老板刘璋投降的确切消息传来后,黄权也向刘备发过去一封表示自己愿意投降的书信。而得知黄权这个反对自己入蜀的“小角色”投降后,刘备非常高兴,马上破格提拔其为偏将军。想一想完全可以理解,对于黄权这种硬骨头和忠臣,刘备、曹操和孙权这种政治家向来是非常喜欢的。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黄权是一个敢于冒死直谏的文官,可在真实的历史上,他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比如,在对待汉中的问题上,黄权就表现出了一流谋士的眼光。公元215年,曹操亲率十万大军南征张鲁,趁着这个机会,刘备发动了汉中之战。我们在《智勇双全的军师》(本报2021年12月22日8版)一文中指出过,法正曾建议刘备要趁机夺取汉中,因此,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法正也就成了汉中之战的头号功臣。不过,很多朋友不知道的是,几乎就在同时,黄权向刘备提出了同样的建议。更为重要的是,在汉中之战的时候,黄权是以护军这种高级军事长官的身份出战的。对于汉中之战的胜利,刘备应该是感受到了黄权所发挥出的作用,因为就在刘备自称汉中王、领益州牧的时候,黄权就被任命为了治中从事。所谓治中从事,是州牧或刺史麾下的重要佐吏,主要负责各部门文件资料的管理,不过,这个看起来像打杂的角色,其分量却不可小觑。

在这里顺便也说一下,汉代官文书制度在中国古代公文史上有着特殊重要的地位,因为汉代官文书在用语、制作、用印、收发与启封、传递、保密、立卷、保存等很多方面有着极其严苛的规定,因此,汉代官文书制度也奠定了中国封建社会官文书制度的基础。刘备是什么人?他的政治口号就是“兴复汉室”,因此,他对汉代官文书制度的执行态度非常坚决,对治中从事这样的角色自然也会非常重视。

再遭发配,又因反对伐吴被冷落

公元221年,刘备登基称帝不久后就亲率大军讨伐孙吴,这一仗,他不仅仅是为了给好兄弟关羽复仇,更是为了夺回荆州。这个时候的刘备,伐吴态度坚决,朝中很多人甚至包括诸葛亮都不敢说话,只有赵云、秦宓和黄权等少数几个人明确表示反对。那么,黄权的反对理由是什么?

当时,黄权是这样说的:“东吴那边的士兵骁勇善战,我们的大军顺流而下虽然有速度,却也走上了一条易进难退的道路,这样的仗打起来很有风险。臣黄权请求充当先头部队先走一步,去试探一下敌人的虚实,陛下先坐镇后方指挥,然后根据前方的实际情况再制定具体的作战计划。”先锋部队的长官可不好当,因为搞不好是要全军覆没的。这个时候的蜀汉风头正劲不假,可人家东吴也是人才济济,军队也拥有非常丰富的作战经验,这样的一个对手岂是轻易击败的?黄权在主动承担风险同时,又给了老板足够大的回旋余地,真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好部下。

黄权的话合情合理,刘备听了吗?不仅没听,还让黄权享受了和赵云一样的“待遇”。因为反对老板伐吴,赵云遭到了刘备的冷落,并被打发到了江州。再看黄权,他被任命为镇北将军,看起来是得到了提拔,实际上却被安排到了江北的军队,名义上是防范曹魏。黄权的担心,后来被证明不是多余。在开始的时候,蜀汉大军的确是一路凯歌,可陆逊成为大都督之后,东吴一方开始扭转战场上的不利形势,并在最终击败了来犯的刘备。

这一仗,刘备几乎全军覆没,他自己也险些成为了东吴的俘虏。魏晋时期名臣、文学家、思想家傅玄编撰的《傅子》这部作品里说,蜀汉大军被消灭了8万多人。不过,在这里也要说一下,《傅子》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史书,说其为半真半假的故事书似乎更为合适,诸位不必太过当真。

刘备败逃后,黄权也遇到了大麻烦。向西撤退?他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被吴军消灭,其二是向吴军投降。和吴军死战似乎没必要,向对方投降又是一种耻辱,于是,黄权硬着头皮带着部队往北方进军,踏上了向曹魏投降的路。

无论是历史典籍还是文艺作品,经常会看到一些宁死不降的将领,因为这些人拿出了英雄豪杰的气魄,所以,他们往往会得到一个相对正面甚至非常高的评价。那么,黄权这个主动向敌人投降的人,又有怎样的下场?在下一期的栏目中,我们继续走近黄权。

游戏中的黄权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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