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济世,从文自赏”

汉中日报 2020-08-18 09:46 大字

高亚东

“学医济世,从文自赏。”这是多年前,我拜访诗人刁永泉先生时,他写给我的留言。每当看到这几个字,刁老师的谆谆教诲仿佛又响在耳边,当年那个痴迷诗歌的学医少年似乎重现眼前。

1992年10月中旬的一天,伞铺街74号,汉中卫校,西医士专业九零一班晚自习。老师正讲着解剖实践操作注意事项。坐在背后的丁同学戳了我一下,“高,我在汉报上看到你写的诗了。”“啥?真的?在哪里看到的?”我好像触电一般一下激动起来,赶忙转过身去一连串地问他。

老师讲的啥不知道,只记得他批评我们几个交头接耳不守纪律。下课铃一响我就赶紧冲出教室,直奔同学说的汉中日报社门口的读报栏而去。

出了校门就是伞铺街。这条街道是露天的蔬菜集市,白天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夜晚却安静异常。出门左拐不远再向北穿过公安巷,就到了报社门口。借助街灯昏黄的光,我趴在读报栏上仔细地搜寻着,找到了,是真的,10月11号的汉水副刊,《妈妈的目光》,作者汉中卫校学生高亚东。我忍不住念出声来——

妈妈的目光是一条路我走上一生也走不到尽头……

编辑老师做了些许修改的,比原诗更为简洁。学校夜间很快会熄灯,不能逗留太久。读过几遍之后就赶紧原路返回。公安巷沿着学校的东边围墙搭着一排铁皮棚子,里面摆着卖肉的铁架,整个巷子一年四季都散发着浓烈的腥味。路灯不很亮,被这些棚子和树木遮挡后显得更加昏暗。深秋的夜风有些冷,粗壮的法国梧桐不时有宽阔的树叶飘落,踩在脚下沙沙作响,似乎在提醒这个心潮澎湃的少年平静下来。

对于有着文学梦的人来说,第一次看见自己写的文字变成铅字,那种兴奋欣喜难以名状。这是做梦都在想的事情,而且是第一次投稿就被发表了,还是在我们地区发行量最大的党报上。很多文学爱好者多次投稿或泥牛入海或被退稿,我怎么就这样的幸运呢?

处女作发表后那段时间,更大的写作热情被激发出来,还在文友的鼓励下拜访名师寻求指点,就有了和刁老师的一段交集。

此前,读过刁老师的诗不多,但都特别喜欢。尤其是那首山谣《桐花吟》:春过半/桐花艳/白白茫茫是陕南/汉江秦岭巴山//地坎坎河滩滩/平岗横岭山湾湾/如雪如浪如烟……生动朴实通俗易懂又充满韵味,和一些现代诗的晦涩难懂形成强烈对比。

位于南环路地区文艺创作研究室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这位仰慕已久清瘦的诗人。不大的房间被一个书画案占了大半,他坐在一堆书本当中,冬日的夕阳从窗口照进来,房间里多了一些暖意。他翻看了我的习作本,了解了我的情况和想法后说,写诗是什么,其实就是你的一个爱好,和别人爱好唱歌打麻将基本一样,就是你悲时哭泣喜时欢歌,别人喜欢理解爱听很好,别人反感厌恶不管不问也正常,和别人没有关系,它的价值不是发表与物质所能体现,它不应该是一种职业;诗歌于你,往低了说就是记录宣泄了你的情绪,往高了说就是陶冶了你的情操,净化了你的灵魂,提高了你的精神高度,只和你自己的精神生活有关,非要把写诗当作职业或者谋取功利的话,并不可取,会给诗歌的纯洁自由带来很多限制……

临别时,我请他给我留言,他略加思索,用一支弯头钢笔在我的笔记本上写下了文首的那八个字。返回学校后,刁老师的话和留言让我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从文和学医,在他眼里并不矛盾,一个在精神层面自我感悟自我丰盈,一个在现实层面积极入世服务于人,两者相辅相成相互呼应。是的,自己以前并没有想过精神生活和现实世界的关系,没有想过文学对于自己的意义所在,没有认真想过从医的意义和实际责任。只是懵懂地知道,医生所面临的疾病状态变化很多,需要的知识储备量很大,所以只是被动地被考试推动机械学习,没有主观能动性。济世,这个词赋予从医崇高的意义,治病救人司人性命,没有足够的医学本领只能是庸医误人草菅人命。

多年以后回头看去,那个学医少年曾经抱怨学医扼杀了驰骋纵横的才思,对弃医从文的鲁迅、郭沫若、渡边淳一、余华、毕淑敏这些名家们膜拜不已,甚至开始跃跃欲试也要步他们后尘。

而现在,他是一名从医二十多年的医生,业余依然写作,还加入了市作协。岁月留影

新闻推荐

汉台严把“六关”抓牢干部监督

本报讯(通讯员郭昌宁文涛)汉台区严格落实干部选任制度,紧盯选人用人各个关键环节,严把“六关”,防止带病提拔和违规用人现象发...

汉中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汉中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

 
相关推荐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