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是一种自我治疗与宽慰
杨菁大半个月时间没有写诗了,而半个月前刚刚完成的组诗——《拯救是自己的事》,却是在我持续一周、极度失眠的痛苦下写成的。这或许恰恰能够说明,对我而言,为了某种情感的宣泄,或是某种诉说欲望的渴求,一首诗从它最初的萌发,到从浩瀚的语言文字中,下意识地选择、拽出某些词组,并最终将它们定格在那些仅仅依靠直觉性所设定的分行句子里,我所谓的诗歌由此诞生。
从高中时代不自觉写下第一首诗歌开始,到后来的大学时代、毕业工作之后,时至今日,贯穿我所有诗歌内部核心的,始终是关于人生、生命的思考,即人为什么要活着?或者说,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何价值?有何意义?
这些所有关乎人类终极价值与意义的追问,是哲学和文学的永恒追问。而当我和许许多多前辈古人一样,不由自主地在这个苦苦思考和焦灼的过程中,那些精神上片段性的疑问、纠结、苦痛,便产生了我与诗歌最好的缘分。它以温厚的臂膀,将我的思考定格,将我的疑惑、焦虑、苦痛,全部揽进它的怀抱,给我温暖,给我慰藉,给我寻找答案的路径。
苏童说:“很多时候,人所遭遇的不是幸福,也不是愤怒,而是某些灰暗的不适感,无论怎样的倾诉和排解都难以清除这种不适感。所以,不妨视其为另一种生命体征,或者是一个隐秘的入口,带你进入思想的通道,最自然地研究‘我’与社会的问题。人的精神财富,不是由幸福或愤怒堆砌,而是将生命的种种不适,写成自己的药方。”
很喜欢“药方”这个词。一直以来,我所认为的写作,都是一种自我治疗。写作的过程就是自我治疗的过程。
作为一位诗歌写作者,内心超乎常人的敏感,使其在生活上会遭遇甚于他人的重创,内心的某些隐秘情绪急需通过独有的方式倾泻而出,而诗歌便提供了这样的出口。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一直以来,我的诗歌总是跟孤独、忧伤、绝望这样的阴郁和幽暗相生相连,而更为奇妙的是,我总觉得靠近这些,会感到安全,就像在阴暗的天气里行走,更感到稳妥一样,它能把自己整个人都打开,赤裸裸的面对生命中的焦虑、悲伤、苦痛,并以诗歌的形式,让它们得以流出和宣泄。雨后的大地,是人类洗过的良心。就像一位大哭一场的人,灵魂得以受到洗礼,内心恢复常人的平衡、冷静、理智,不管昨日遭遇怎样的绝望,但是今天,当你打开门窗,一切都将美好如初。
写作的欲望包含着对生活的绝望,而当我们写下绝望,我们将会看见希望。一直坚信,对于我等这样悲观的理想主义者而言,写诗便是以消极来抚慰消极,以悲观来振作悲观。当我写下孤独,我就离这个词越远,当我写下哀愁,我就离快乐越近。诗歌不能救人,不能治病,但它是救人和治病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不得不说,一直以来,诗歌于我,像是一支支镇静剂,将我每每从烦躁不安和焦虑的负面情绪中,一次一次拉向正常的生活轨道。是它让我更为深刻的体会孤独与绝望,也是它让我更为清醒的面对现实。它使我乐观而不盲目,悲观而不绝望。沮丧过后,依然能满怀憧憬与希望,沿着生命的沼泽,勇敢向前。
李汉荣老师曾在他的诗集里写道:“写诗就是祭奠诗,也即是说,诗就是对它自身的祭奠。我们写下的并不是那首诗的真身,而是那首诗的遗容,诗就是这样阻止着时间的流逝,将我们定格在一个肃穆而神圣的时刻。”
是的,写诗是对时间的对抗,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用诗歌的形式来祭奠生命中每一个心灵最为重要的时刻,我们写下的无奈与哭泣,恰是今天的勇敢与坚强。那些诗歌所定格的遗容,恰是今天我们在为生活这艘大船所累时,为之前进的动力。
所以说,真正的诗人,在现实中,才是最为懂得如何过好每一天的人,因为对时间的敏感,对时间无情流逝的恐慌,才使得他们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的一次次启程,一次次返航,一次次拿起手中的笔,将生命中经历的种种留存。
阳春三月四月是汉中油菜花海怒放又凋零的季节,很快,它将在不远的夏季未至之时,完成这一轮生命的始末。如果说因为镰刀的无情,油菜才拥有了成长的最终意义。那么我们人呢?如同刘亮程所言,其实人的一生也像一季庄稼,熟透了也就死了。一代又一代人熟透在时间里,浩浩荡荡,无边无际。在这时间深处的无边金黄中,我们像农夫一样,各自挥舞着镰刀。谁又是最后的收获者呢?
但愿能有某种永恒,带领我们超越时空。而诗歌恰巧提供了这样的可能。最后的收获者,将会属于真正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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