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花开的声音——散文集《苔痕上阶绿》后记

汉中日报 2021-04-20 10:17 大字

蒋春霞犹记年少时,母亲打理花圃,曾在一株紫薇花树前,一边剪枝一边告诉我:“闭上眼,用心,或许你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那时,蝴蝶的翅膀驮着我青葱的梦想飞向清澈辽远的高空,我仿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因为激动而震颤的喘息,花开的声音,并没有听到。

人近中岁,蓦然惊觉:许多梦想已折翅敛羽,被现实割裂的痛楚愈发刻骨,少年时对人世的单纯信仰连同那聆听花开之声的渴望,在抚摸中年粗犷心茧的挫痛里,渐渐弥漫成一片黯淡隐晦的昏冥。

好几次,周末回到小镇,母亲让我陪她修筑花台打理花圃,她以朴素的乐观与智慧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不知从何时起,又仿佛是一瞬间,我变得对大自然情有独钟。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花一叶、天边的云彩、远山的雾霭、春耕的农人……往往在一瞥间,青天、白水、绿苔、鲜卉、朝阳、落日,和谐的静定、无限的温婉,一切的一切,唤回我对生命点滴的感悟与热爱。人与自然的默契,不必多言。快乐原来如此简单!

然而,这个世界没有恒久的幸福与美好,只有瞬间的惬意与安适。草长莺飞、万物复苏,母亲在我们猝不及防间永远长眠在春天里,那一季,朋友圈里,好一派花红柳绿,春意盎然,而我的春天似乎

不再来临。

许多日子的下班途中,行驶于宽阔的南郑大道,眼前斜阳正浓,道旁景观带中,花儿在光影交错中竞相开放,尤其是紫薇花,一树树一团团一簇簇,开得如火如荼。我握紧方向盘,放足马力,风驰电掣,忍不住一遍遍放声呼喊着“妈妈,妈妈……”,一任泪雨滂沱。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只是我的伤口还需切开引流。夜阑人静,屏气竖耳,聆听大自然的天籁,想着妈妈也在听吧?又忽然想起对她的承诺:等她病好了,一定帮她给医护人员写一封长长的感谢信,要陪着她去故乡更多的地方走走,要接亲人们都回来陪她聚聚……

而今,这一切都成奢望。那些曾经属于我和母亲的,记忆里闪光的人和片断,正如一树一树的花香,氤氲了无数个因疼痛而湿润的夜,我于是打开键盘,整理出这本《苔痕上阶绿》,以慰母亲心愿。

从小生活在小城汉中,却对这里的山乡知之甚少,“行吟故乡”多是我随作协采风团游历期间,深切领略到的汉中这片土地的大美,以及生活在这里的人民热爱家乡、自强不息的精神风貌;“医者仁心”是我30年职业生涯中,所目睹的当地医务人员救死扶伤、敬业奉献的职业缩影;“爱之密码”则是来自家族、亲人和朋友间的温暖与深情;“岁月长情”“人生叙语”启迪我深

度思考,再踏征程……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整理时,我感觉母亲一直就在我的身边,陪着我,聆听我,与我一同随文字行走。

没有在长夜痛哭过的人不足以谈人生。生命从它的内核里供给我们信仰,使我们忍耐与勇敢,在黑暗中不害怕,在失败中不颓丧,在痛苦中不绝望。那些该在的,无论前世、今生、还是来路,始终都等在那里。它暗示我们,逼迫我们,永远向希望的、生命的方向上走。我们最高的努力目标是与生命本体相绵延的,是超越死线的,是与天外的群星相感召的。

当雪变成一场浩劫,在无声的静默中褪去,冰河下第一声汩汩的乐音便是生命又一次昭定的宣言。水声、山声、还有柳枝细碎的唏嘘……一声刺耳的车鸣,城市的拥挤与繁嚣顿时冲破耳膜,惊碎了摊开在阶前绿苔上的阳光,那绿却愈发苍翠。

随着文集结集,我也更加醒豁:用守望一朵花开的虔诚去守望人生,人生不就犹如这花长、花开、花谢的过程,匆匆、太匆匆!但所有的时光,不也只是回首时,那无比珍贵的短短的一瞬,一瞬间所有的美丽与感动。那么,让我们以一颗铅华尽褪后的初心,去倾听,生命里,那一树一树花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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