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广元出发

广元日报 2018-04-26 00:00 大字

2016年3月5日(正月二十七)晴

一出广元,你说广元别人往往误听成广安。这时,广元人的第一反应是背出自己的城市宣传口号:女皇故里,剑门蜀道。其实别忘了,广元是诗经《蒹葭》的故乡。

广元在西魏(公元554年)至元代称利州,地处嘉陵江上游,川陕甘交界处的金三角地带,古为陇蜀古道、秦蜀古道枢纽,剑门蜀道为古道的精华核心地段。今为中国西部海陆空立体交通枢纽,京昆、广陕、广巴、成绵、广南等高速公路在这里交汇;中国铁路网十个支点枢纽之一,西成、成渝、宝成等铁路在广元境内站点林立;通江达海的广元红岩港为千里嘉陵第一港;广元机场航线亦能通往全国各地。城周有长达83公里的绕城高速,还有东南西北4个高速路出口。可以说,“蜀道难”变“蜀道通”在广元的演绎最为精彩。

对交通道路格外“敏感”的广元人,随时可以向着世界的各个方向“跑”起来,“游”起来,“飞”起来。

选定今天出发,是刻意而为的,如此壮行,不能随意为之。

广元位于秦蜀古道中间,必须确定一个源头,才好确定我出发的方向,我该把车头朝向成都还是长安?

蜀道,顾名思义是蜀人走出来的道路,就算秦蜀古道,也是蜀人五丁最早开凿,我理应选择成都这个源头,但是,我为蜀道寻访划定了一个时间节点:公元前316年。这一年司马错灭巴蜀,蜀道正式成为官道,巴蜀正式成为秦的管辖之地,石牛粪金、五丁开道的传说也诞生在这一年。

古蜀文字随着秦文化入侵而逐渐消失,现存大多属于中原语境记载,太过朦胧,不想一开始就被这么大个拦路虎吓到;再者,我想去拜谒记者鼻祖司马迁,顺便找找蜀道开辟者司马错(司马迁的八世祖);还想超过源头看一下蜀道以外的古道是什么样子;其三,我一出发,就有文字记录,记录需要逻辑,要一气呵成,意断气要连。所以,毫不犹豫,车头朝北,直奔陕西渭南韩城。

领队、助手兼司机,三人为“众”,从七盘关出川,一眨眼便跨上了京昆高速,过宁强、勉县,穿过汉中平原,一路春意盎然,中午便到达秦岭服务站,春色在这里戛然而止。

“秦岭无春色,眼底现长安”,拍了几张灰黢黢的秦岭照片,再把这句话发了朋友圈,然后去参观巨型群雕“华夏龙脉”。几次北上都匆匆而过,今天一定认真看看。

靠近如巨龙般的群雕,熟悉的历史人物和典故迎面而来,万年往事浮现眼前。从盘古王开天辟地的太极海纹开始,历经春秋、战国、秦、汉、三国直到唐、宋、元、明、清。每一个历史时期的代表人物、典故都一一呈现,栩栩如生……

秦惠王、刘邦、项羽、诸葛亮、黄忠、夏侯渊、李白、宋代力士……盘古开天地;五丁开道;石牛粪金;萧何月下追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上林苑骑猎;诸葛亮木牛流马、六出祁山、定军山战役;九井驿凿石拓航,一骑红尘妃子笑等故事呼之欲出……

群雕全方位、多视角展示了华夏历史脉络,可谓一部直观而简约的中华文明史。

广元境内与筹笔驿、千佛崖、明月峡、九井驿、沙河驿等地相关的历史事件与人物,在这组雕像中也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得到了生动展现:利州宋代提刑张囊容组织开凿九井驿三巨石;利州宁武军都统曹友闻火烧明月峡抗击南侵的元军;光绪年间嘉陵江沿岸居民集资修建潜龙桥;还有朝天沙河驿修建连升桥等故事,好多之前都不知道,唉,惭愧!

从这组花岗岩群雕可以看出,广元与陕西一衣带水、唇齿相依的亲密关系。在古代,广元就是水陆交通运输的金三角通衢之地;尽管有秦岭大阻,也隔不断两地交流沟通的欲望;直观印证了古籍记载的汉中、广元、文县等地在很多时候属于同一治地的事实。

雕塑另一面将古蜀道北段的古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的形成原因、建造年代做了详细交代,与新蜀道——西汉高速进行了对比展现。

圆雕与浮雕相融,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气势恢宏,成为一座极具震撼力的“露天艺术博物馆”。

“你让我荡气回肠!”陈忠实先生看完这组群雕说:“在我阅览的过程中,无意识间涨起关于一个民族的豪壮之气和骄傲的情怀,脊梁顿然挺直起来!”我们也是。

在秦岭服务站为汽车加油,往腹中加餐,而这组群雕,还有陈忠实先生的话,则为我们的蜀道寻访增添了无穷信心、勇气和底气。

(元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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