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进麻柳铺
■陈卓
曾经多少次想去汉中看最美油菜花，也无数次想去汉中游青木川古镇，可没想到，第一次来到汉中，却直扑麻柳铺这个村，干的还是扶贫的事。当然，这样的经历，岂不更让人回味。就像一位地方领导曾经感慨地告诉我：“能有幸参与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次脱贫行动，绝对是人生一大幸事。”
穿越了秦岭，似乎处处都是汉中，也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汉中无论从语言风、饮食味，还是自然景，其实划入四川更加合适，但偏偏给了陕西。初见陕南的村、汉中的房、略阳的景，就像回到老家一般亲切。与南方一样，这里的人也喜欢盖两层楼，房子也不再像关中那样规规整整地坐北朝南，而是依山势依水旁，错落有致，真是一幅江南好图景！还没进村，村口的大石头便引起了我的注意，既像一只乌鸡，也形似大元宝，姑且引申为靠乌鸡致富更加恰当吧。这里盛产乌鸡，其自食虫草，体大敏捷，野性十足，号称会飞的鸡。作为汉中市略阳县最大行政村，麻柳铺村比第二大的村要多千余人，当然，它让我震惊的不只是这些，留下烙印的也不仅是盛产的乌鸡。
白雪皑皑，溪流淙淙，既处秦岭南麓，又临嘉陵江畔，汉中处处有美景，略阳更是领风骚。与略阳的许多乡镇一样，甚至县城也是如此，麻柳铺村也在许多不知名山丘脚下，天天听着流水潺潺，日日闻着清新花香，仿佛像是桃花源中人。一个多小时的盘山公路，我总是忍不住打开车窗，雪花争先恐后，一朵朵钻进车内，迅速融化成水渍，虽清冷满怀，但看着像戴了白色帽子的群山，繁华褪尽，层峦叠嶂，宛若童话世界。
所谓幸福的家庭大多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同。一路颠簸，一路泥泞，山坡上的房子，山脚下的小院，挨个深入贫困户，每次我都会询问镇上领导每家致贫原因，发现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的因为外出务工不幸受伤致残，有的因灾房子坍塌而陷入贫困，有的因缺技术没有经济来源……但走进家家户户，都有冰箱彩电，贫困永远是一个相对的概念，感谢我们出生在这个伟大的时代，大多数贫困户生活水准超过了过去的老财主。
最后一家贫困户，在半山腰上，山似乎触手可及。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木柴码得整整齐齐。如今的贫困户，并不是我们想象中那么悲惨，农户老龚家中大厅的板凳上，放置了一个大路由器，看样子足可以辐射几百平米，他是因缺技术致贫的。寻摸到厨房里，兴奋感一下涌上来，干柴，大锅，土灶，白瓷片砌成的台面，长长的烟囱与屋顶连接，坐在约一米长的矮板凳上，仿佛看到了幼时奶奶烧火的情景，还有我把红薯扔进去的期盼，锅盖揭开，烟雾袅袅，菜香味扑鼻而来。
关于汉中，是从一口深呼吸开始的。而关于结束，则是一碗热面皮给予的。嘴里留着热面皮的味，品过麻柳铺土蜂蜜和蜂蜜的故事，在中华蜂灌装厂有一洋槐蜜名叫褒姒的蜜，传说褒姒得到幽王送她千里槐花酿成的蜜后，打趣道：“敢问我王，江山与我谁更甜？”当然，脑中最多的是，麻柳铺的鸡鸣犬吠，阡陌交通，篱门桑柳，还有那村那人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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