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大熊猫 读白忠德《大熊猫 我的秦岭邻居》

四川经济日报 2019-08-09 06:32 大字

□ 凸凹(成都)

去佛坪,是因为接到了西安财大白忠德教授邀请。白忠德虽是微信好友,却并没见过面,甚至连他文字的面也没见过。我猜测他应该是我感兴趣的老秦人后代,甚至可以与白起扯上联系,但这个原因还不足以使我打破既有计划出一趟远门。但我还是去了,因为他说是去佛坪参加他的新书《大熊猫——我的秦岭邻居》分享会。而我在百度一搜佛坪,方知佛坪地处秦岭南麓,也产大熊猫。前两天,在一个电影创作讨论会上碰到谭楷,因知他对大熊猫有研究,写有大熊猫的书,就问他知道佛坪不,知道佛坪产大熊猫不。他说知道呀,并说有个叫白忠德的当地作家送了他一本写大熊猫的书。

除了谭楷,我的文友章夫、蒋林也写有大熊猫方面的书,但他们写的都是四川的大熊猫。大家都知道,大熊猫、三星堆一直是四川最大最亮的两张名片。就是成都,关于地方名片,也在打这样两张牌,生态是大熊猫,人文历史是金沙。因为这个,据说在老外的想象中,成都就成了一座原始森林,他们认为只有原始森林才可能成为大熊猫的生存家园。即便如此,即便成都已是一线大城市了,也不愿放弃大熊猫这张牌。这张牌好使啊,引来了那么多游客。

我知道与四川相邻的个别省份也有大熊猫,但不知它们具体在哪里,是个什么情况,甚至孤陋寡闻到不知有佛坪这地儿。

于是觉得,白忠德的邀请,其实是他代大熊猫的邀请,也就是大熊猫们自己的邀请,这当然就要来了。大熊猫是什么?是地球上的精灵、天使,是丛林中的神。

于是,一收到白忠德快递来的两册书,就立马读起来。我首先读的是他的薄薄的《风过余家沟》,我想知道他的文字品貌。读了几篇,感觉挺好,得出的结论是,他是一位很不错的散文作家。有了这个前提,我开始读这本厚厚的《大熊猫》。其实,能够放下一切静静地读这本书,还出于好奇。在成都、四川把大熊猫牌打得全球都知名的情势下,秦岭还有什么牌打?我想从书中得到答案。

白忠德以秦岭为根据地,通过一系列大大小小的故事,大熊猫的故事,人的故事,来讲述大熊猫的起源、发展、衍变、分布、身体、性格、嗜好,以及生存状态和未来归向。我以为,他的讲述有这么三个特点:

非虚构。书中自始至终都有“我”的身影,“我”既是叙述的主体,又是叙述对象的联络员与见证者。作者用“我”的眼见,田野勘察,面对面采访,文书与实物互动,用“我”的行为和知识谱系构成的视角,还原了大熊猫与大地的对位、时间的对位和人的对位。这个对位,是可以拿脚丈量的,伸手触摸的,用鼻子吸闻的。试想,作者的叙述和故事,如果是虚构的,那岂不是欺骗读者吗?那还不如直接标为小说更好,更道德。非虚构,是这本书的核心价值、核心魅力所在。

个人化。读《大熊猫》,我有个强烈感受,当大熊猫与任何物事发生任何利益冲突时,不论是与非,对与错,作者永远站在大熊猫一边。基于这个原则,他反对圈养大熊猫,呼吁野化;反对人类对万物栖居地过度开发,让大熊猫濒临危局;对大熊猫乐园、自己的故土秦岭,他不惜倾尽溢美之辞。当然不只这三个向度,可以说他文字中含夹的所有意思,都有着他自个儿的美学喜恶、逻辑倾向。就是说,这本书中所有的大熊猫,都是他一个人的大熊猫。他也正是用这一杀着,区别于所有大熊猫图书的撰写者。其实他书名中的副题“我的秦岭邻居”已开宗明义点题了。换一个角度讲,他一个人的大熊猫,也意味着全人类的大熊猫,因为他是人类中的一员,所以他的大熊猫也是全人类的大熊猫。

通俗性。《大熊猫》的文理、文风、文格完全迥异于作者的《风过余家沟》,其语言简朴,叙述清晰,方方面面都深入浅出,浅显易懂。你可以把她看作一册散文,更可以把她认作科普教辅,或者儿童读物。凡具备一两千字的识文断字工夫的人,都可以毫无障碍,舒舒服服读完她。我相信这正是作者明确了阅读对象后对自己文本、文法的定位。这样的定位,加之幽默、有趣的笔触,加之准确生动的描述(譬如对大熊猫求爱与性爱的文字细绘),让这本书有了更广大读者群和良好市场的可能。

最后我想说,通过读《大熊猫——我的秦岭邻居》,我不仅认识了白忠德,还认识了秦岭——知道秦岭有棕色大熊猫;知道佛坪的大熊猫密度全球第一;知道秦岭大熊猫基本都是野生的,常与人相遇并和平共处;知道秦岭大熊猫脸更圆,在熊与猫的品相上,更倾向猫,而不像四川大熊猫更倾向熊。

昨天晚上,我把自己拍的秦岭大熊猫发到朋友圈,九宫格,配文为:在大熊猫的外省看大熊猫。我真想让四川的大熊猫知道,它们还有一群兄弟姐妹站在高高的秦岭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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