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街109号
□赵天秀
我所居住的这个城市被江河割裂成几个板块,政府街109号,属于老城,我住在新城里。从家里出发到政府街109号,大约10公里,不远。
从政府街109号出发,走进历史的纵深。公元390年,这一年是东晋孝武帝太元十五年,一个叫兴安的县衙署在这里诞生。从此,不管这里是叫都督府、都元帅府、路总管府,还是叫府、州、县,它,都是一个地方的政治文化中心。走过隋唐宋元,飞越明清民国,新时光在1949年的岸边停靠,中共广元县委在这里安家落户。1956年,这里改为广元县委招待所,1985年更名为中共广元市委招待所,现在叫利州大酒店。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100多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让政府街109号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1909年,成都人李道河出任广元县知县,他就是巴金的父亲。时年5岁的巴金随母亲来到父亲的身边,就住在政府街109号。当然,那时的名字不是这样叫的。
在政府街109号,巴金每天迎来第一缕晨光,在晨光里,读四书五经。早餐后,在一个温和的中年人的教导下,在二堂旁边的一间屋子里,传出琅琅书声。夕阳下,巴金在草地上和小朋友们一起,采桑果,捉迷藏,种皂角树,养芦花鸡。晚上,月亮在云朵里穿行,星星在天幕上眨着眼睛,巴金总是闹着佣人杨嫂讲故事。巴金的童年开满了美丽的花朵。
这些花朵后来被巴金移栽在他的作品里。他在散文《最初的回忆》里这样说:“我四五岁的光景,跟着母亲从成都到川北的广元县,父亲在那里做县官。衙门,很大一个地方,进去是一大块空地,两边是监牢,大堂,二堂,三堂,四堂,还有草地,还有稀疏的桑林,算起来大概有六七进。最初我同母亲睡,睡在母亲那张架子床上……我睡在被窝里,常常想着‘母亲’这两个字的意义”。
1911年,巴金从广元政府街109号出发,回到成都。12年后,巴金离开成都到上海、南京等地求学,从此开启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文学征程,成为中国文学的一座丰碑。
我怀着崇敬的心情走进大院,大院已不是20世纪初叶的样子,面积小了不少,县衙了无踪影,两栋大楼拔地而起,只有巴金当年栽植的两棵皂角树在诉说着如烟的往事。皂角树,而今又叫“巴金树”,郁郁葱葱,绿冠高耸。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透下来,打在巴金塑像上,巴金坐在椅子上,精神矍铄,神态安详,凝视远方。
院子里,站满了人,有的伸长脖子,仰望着大树;有的拿着相机,“咔嚓”不停;有的拉着孩子,在巴金塑像前讲述着什么,每个人脸上写满了庄重。
也许,一个城市对一个作家最初的影响,是这个城市没有想到的;一个作家对于一个城市的影响,是这个作家万万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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