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文清与“泸川古名州”
董洪良 ◎川江都市报记者 汤骏
薛瑄和泸州的地方官员贺太守还有所交集,并为其作《永思堂为贺太守赋》,详细记述了泸川“贺守”的孝行。可惜,能够检索和查阅的文献有限,对“贺守”的字号、生平事迹等无法作进一步研究。姑且抛出此诗,从《河汾诗集》卷五中抄出。诗云:
“泸川贺守孝心纯,一日何曾忘二亲。
已痛音容随化尽,更悲霜露逐时新。
情深易感无穷恨,天大难酬罔极恩。
我亦有亲俱早世,为题诗卷泪沾巾。”
当然,话及薛瑄与泸州的情缘,不得不提到他年少时随父亲薛贞一同入川,途经泸州之事。建文元年(1399年),朱棣发动了和侄子朱允炆争夺皇位的“靖难之役”。建文帝罢除北方的学校,薛贞被改任四川马湖府治地平夷长官司任吏目(宁志荣《薛瑄传》)。从河南荥阳到四川马湖,一路爬山涉水,艰险无比。
薛瑄后来在《汾阴阡表》记述此段经历:“如是者五年,诸生业巳就绪,以北方罢学,改官四川马湖府平夷长官司吏目……永乐纪元,诏诸改官者悉从旧。”文弱的一对父子走在西南蜀道上,想想此段路程都异常艰难。薛瑄在《忆昔行》中,深情回忆和吟诵道:
“忆昔年才十二三,老亲携我游西南。
西南道路蜀山里,累月不尽经巉岩。
当时正值春光丽,红紫千林竞妖媚。
绿萝覆径摇溪烟,清风掠面送花气。
羁怀未解怯险艰,青泥板滑石磴盘。
路夹阴崖白日暮,梯凌危栈苍空寒。
寒空石壁插江脚,断痕疑是鬼斧凿。
倒悬古木星斗迷,乱洒流泉风雨作。
凭空一望山叠重,烟溪雾谷相郁滃。
积阴险绝足妖怪,深从大野多蛇龙。
复有剑阁横天绝,时清关险成虚设。
关南石龛夜宿时,子规叫落龛前月。
成都开豁自一川,盛夏又泛氓江船。
蛮中忽忽几寒暑,新正乃有中州旋。
骨肉相随千万里,回首旧游如梦里。
三十年来白发生,坐想双亲泪如水。”
据明代杨鹤编撰的《薛文清公年谱》记载:“成祖永乐元年,癸未,先生十五岁,在马湖。帝下诏诸改官者悉从旧,教谕公复官荥阳。”此外,薛瑄还写有大量四川的诗作,比如《蜀中立春遣怀》《游草堂记》《西蜀歌》等等。这些诗作,除了描写西蜀雄险壮丽的景色,还有薛瑄特殊的思想情感在内。包括抒写其它地方的《襄阳歌》《凤凰台歌次虚庵韵》《登岘山》等多有怀古之句,“颂圣德,歌太平”的诗句,则多在怀古思旧的诗句之后,薛瑄对现世的寄情是以“古”作为参照物的,因此,他的“讴歌体”相较于杨士奇等人的刻意粉饰和歌颂太平、帝王功德,显得相对较为冷静和客观。其中,更多是出于对时局相对稳定的反映,也不乏揭露社会弊端反映民生疾苦的作品。他的诗同时带有劲健昂扬之风,比如《洞庭湖歌》《寄颉文林侍御》《寄朱侍御歌》《黔阳江行歌》等;当然,薛瑄的诗作,同样有着委婉和隐晦的风格,比如《读史二首·其二》和《有感五首·其五》等,彰显了他非凡的勇气。
目前,薛瑄存诗1500多首,数量可谓多矣,其中写酒类题材及与酒相关意象的作品较多。但对于作诗一事,他又“殊为不屑”。《薛文清公年谱》中曾记载,薛瑄永乐七年(1409年)“焚诗”之事:“先生二十一岁……与习宋诸儒性理诸书。久之,先生叹日:‘此道学正脉也。’尽焚诗赋草,专精性命,至忘寝食。”接着,他又言作诗之弊:“作诗、作文、写字,疲弊精神,荒耗志气,而无得于己。 惟从事于心学……用力于性情之学者,其心泰然而乐。”
总体而言,薛瑄的诗作相对于台阁体的词气安闲,在抒发个人情志的诗作中,更显露出了“不平之气”和劲健之风,他追求的是客观地反映现实生活,真实地抒发内心情感。因此,薛瑄诗句之中大多是友人相会、畅快饮酒的场景,或者写友人别后的思念之情,又或直抒胸臆,委婉表达,显露出一种激昂向上的情怀,而他四川之行诗句中的清新流畅、描写风物的生动和独特之味,出于真情,出于肺腑,其情其诗将永远流传后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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