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剑门关之一:古道热肠
2017年1月1日(农历)晴
剑门关谓之蜀门,于我如自家门槛。今天要写点文字才发现,并不完全认识这道门槛。
了解剑门关,得先认识剑门七十二峰,否则只能一知半解。高庙铺至剑门关的金牛道遗迹尚存,据说七里坡(铺)是观察剑门七十二峰的最佳视点。为了全方位认识剑门关,我决定从高庙铺徒步走向剑门关。徒步路线:高庙铺—界牌梁—任家崖(高峰村三组)—七里坡—志公寺—剑溪桥—剑门关。
元旦,新年第一天,约几个伴,实施这个徒步计划。
浓雾中驱车剑昭路,有稀疏雨滴落下,庆幸走进陆游《剑门道中遇微雨》的意境中去,可在大朝驿吃午饭时,太阳居然破云开雾,露出了笑脸。老天似乎在有意帮我。
高庙铺那家卖麻花的主人今天关门上锁。路从他们家延伸出来紧接界牌梁。界牌所在的山梁叫青?梁,山体以青?树为主。从高庙铺一踏上金牛道,厚厚的落叶便温柔地包裹着脚。不到一公里,就看到路两边几堆被毁的石碑乱障,有龙头碑帽,座底凹槽等。毫无疑问,这里就是老昭化县志里提到的昭化、剑阁两县界牌。
青?树落光了叶子,古道亮敞起来,大地脱去繁复的色彩,清一色地灰着。老青?树虬枝交盘,像老祖母的头发,每一根发丝都藏着“看见”。现在,正看着我们。小青?树密密地像一根根火柴棍儿,直直地立于枯叶中。洁和琼没见过这么厚的枯叶,在落叶上打滚,把枯叶当花瓣搂起来撒出去,像天女散花。火柴没点燃枯叶倒点燃了她们的青春。之前以为古道的磁场、魅力只作用于我,看来我错了。
伟哥停步瞻仰一颗古老的青?树,自言自语“这树一定见过唐明皇的銮舆”。是的,还看见过爱国诗人陆游。他们二位可不像我们今天这么兴奋。一位在思念贵妃,反省安史之乱;一位在为再也回不去“铁马秋风大散关”而郁闷。
一片轰鸣似的静寂。进入皇柏大道,我们又披上那件筛漏金光的衣裳。时时都有现代公路路口通向剑昭公路。伙伴们特别是小朋友不自觉地就踏上这种路口,到底是现代人,习惯。但今天我却能克服惯性——因心中有目标,古树是路标。
开车的朋友在剑昭路打来电话,要位置共享,估计等得不耐烦了。我让他们去剑门关景区找个酒店喝茶,或去天赐温泉泡着,缓解等待的焦急。
下行,几间土坯房,一片绿菜畦,几声犬吠,古道依然有生机,但不盎然。这里是剑门关镇高峰村五组,像所有的村庄一样,落寞,逃不掉的宿命。偶见俩三老人晒粮食,收拾地边的荆棘杂草。古道在村子里紊乱起来,还好,始终有古树指路。
大剑山犬牙渐露,“岩岩梁山,积石峨峨”。《寰宇记》说:大剑山亦曰梁山,高梁之山,西接岷峨,东接荆衡。此时能看见梁山寺庙灯。这个视角看大剑山,落差小,温柔许多。没有从两河口(两河口为大小剑溪汇合处,“诸葛亮相蜀,凿岩架空为飞梁阁道,以通行旅”的30里剑阁道始于此,毁于隋开皇时。修建川陕路时毁灭殆尽。)进入峡谷时,迎面而来的那两座大山吓人。
又一个村庄,几位妇女围着新筑就的几口灶台,架起大大的蒸笼,看样子今晚村里有酒席。这是蜀道行走碰上人间烟火味最浓的一次。一家土坯房的院坝里矗立着一石碑,斑驳脱落,石磨石碾也“死”在枯草里。这里就是任家崖,高峰村三组。村民大多姓任,老乡说到剑门关以任家崖为界,上七里的下七里,所以称“七里坡(铺)”。
“上七里”我们已经走过,接下来我们得走“下七里”,我问老乡“到剑门关还要走多久?”我补充说“走古道”,她们面面相觑,摇头,友好地冲我笑。是的,他们也没走过古道了。
古道在这个人口密集村子里乱了经脉。我们顺路而下。这路正对一个圆锥形山包,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钟会故垒?看到了剑昭公路,小朋友兴奋起来,奔跑。我却郁闷起来。显然,我们已经脱离古道,原来这是村民走向公路的一条小道,而非古道。
要回到古道很难,脚疼得厉害。
一位老乡在房子旁边挖地,我们过去搭讪。他叫魏姚生,高峰村七组人,在外打工回来准备过年,他放下锄头回家为我们烧开水。的确渴了,便没拒绝。他们称山包为庙子山。山包底部叫转子沟,剑昭线围绕转子沟转向志公寺、剑溪桥,与大剑溪回合。
没看到七十二峰与剑门关的关系,我不甘心。老乡说在七里坡看的很清楚。我们就从七里坡下来的啊?显然,我们错过了最佳视点。很想爬回去,可脚疼挪不动步,坐下来再也不想站起来。琼看我遗憾的样子,约定下次陪我走完七里坡。
柴火烧开的山泉水,又香又甜。老乡又为我们烧醪糟,怎好意思再添麻烦?可老乡的热情不容拒绝,一定要烧,还加了鸡蛋,小时候妈妈的味道。袅袅炊烟,氤氲着暖暖乡愁。
高庙步的麻花;七里坡的火烧馍;志公寺的豆腐干;石庙子的耢糟。这是古道流传至今的传说。
古道废弃了,可古道传统依然被继承着。古道热肠,不是驿站胜似驿站的温暖和温馨,比什么都值。其他已经不重要了!(熊芙蓉)
新闻推荐
近来,剑阁县西庙乡纪委采取明察暗访和突击检查的形式,对全体乡村党员干部上班到岗及工作状态情况进行督查,进一步严实党员干...
剑阁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剑阁县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