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蜀地文学新作/打捞少年的记忆,守护永远的乡愁

华西都市报 2017-08-13 04:27 大字

/蜀地文学新作/ 人物档案

马平,1962年生于四川苍溪,现任四川省作家协会创作研究室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著有长篇小说《草房山》《香车》《山谷芬芳》、小说集《热爱月亮》《小麦色的夏天》《双栅子街》和散文集《我的语文》等。《草房山》获第五届四川文学奖。

作家马平站在高楼上看着窗外,往往会想起老家的悬崖。暴雨扑向高窗的时候,他会想起从悬崖呼啸而下的山洪。当他站在窗前看成都的日出,他知道,那不是地平线上的日出。在一篇名为《放牛场》的文章里,马平回忆起他曾经逼着他放的牛跟他一起看日出,“那时是鲜红的太阳晃出了我的泪花,现在却是悠远的记忆让我蓄起了泪水。我擦干泪水,依然看不清我是如何从那一场日出下面,走到这一场日出对面来的。我只有用文字细细铺设,或许能够拉起一条小路,独自还乡。”马平将他的少年心事,乡村成长经验,童年往事,用优美的散文形式表达出来,著成新书《我的语文》,近日由四川辞书出版社出版。

“我们一家人不能没有她的笑容”

《我的语文》一共收入散文四篇,《婆婆》、《晒场》、《放牛场》和《我的语文》。在《婆婆》中,我们可以看到,年轻时的“婆婆”争强好胜,因命运不济而过早守寡的悲惨遭遇;中年时“婆婆”戳着小脚送别二百里外的二妹直至毕七的可贵真情;年老的“婆婆”精心操持全家生活;“婆婆”对“我”的偏爱、袒护,以及“我”与“婆婆”的调笑、顽皮中那种互爱与深情。

马平将一位大字不识但却不乏智慧的农村妇女,好强但又挚爱亲人的长者,终年劳碌,辛苦操劳一生的婆婆,写得真实而又温暖,亲情之厚。

“我们一家人不能没有她的笑容。她的笑容,除了爱,还有善,还有厚道,还有宽容,还有隐忍,还有坚强……”“我想学会她那样的笑容,我希望她能把她笑的模样遗传给我。”在《晒场》中,我们又见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乡间晒场:它不仅是生产队的家,是孩子们嬉闹的乐园,是麦收季全村人的劳作场,是谷物、蔬菜进驻后的丰收地,是看哨、打号、分粮、分物、评分的集散地,还是一段特定历史的见证所,一段难忘时光的代名词。在《放牛场》里,“我”放养小黄牛,溪里捉蟹,烧洋竽,与女童争花等,生动活泼,情趣盎然。放牛不慎时所导致的惨境,成了“我”成长经历最难忘的记忆。……

“就像在做一个长长的梦”

为什么给这本书起名为“我的语文”,马平解释,一是我上学时语文成绩不错,并且不是太偏科,这对一个作家来说是可以炫耀一下的;二是我的家乡和我的亲人,一直像语文课一样教我识文断字,这让我产生了让一本书来回报的念头;第三,我截取“一辈子的道路”最初一段,用“自序”里的话说,不过是要“拼接我小时候的脚印,一路向前。”面对故土,马平依然感到愧疚,“过去几十年间,不知还有多少词句被我丢三拉四,胡乱抛洒。那些关于农具的名词,关于农事的动词,关于乡风民俗的俚语和谚语,连同温煦和欢娱,连同寒苦和悲辛,在我身后随风飘散……”

《我的语文》是马平写的第八本书,他坦言是他的心血之作。“我从小说创作抽身来到散文领域,小心而细致地揭开记忆中的童年和记忆里的山村,沉浸在家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里,就像在做一个长长的梦。”从川北苍溪的偏僻山村走来,有过既当放牛娃又当学娃儿的孩童岁月的马平,对自己的家乡身怀感恩,“乡下有一句老话,一苗草有一颗露水养。我说不准,是我的文字养着我的乡愁,还是我的乡愁养着我的文字。或许,它们互为露水,养着对方。”

除了散文《我的语文》,马平的小说创作也成绩斐然。2017年3月开始,马平多次到四川省脱贫攻坚第一线深入生活,创作了近5万字中篇小说《高腔》。将由《人民文学》杂志于8月号推出,同时还即将被改编成话剧搬上舞台。这部作品以花田沟村在两年内摘掉贫困帽子为主线,成功地塑造了第一书记丁从杰、农村新型女性米香兰、帮扶干部滕娜等典型人物形象,《高腔》充分调动了川剧、川北薅草锣鼓等独具四川特色的文化元素,小说中散发出浓浓的乡情风土韵味。

8月12日下午两点,马平携带他的《我的语文》,与作家蒋蓝,责编张花氏在省图一层学术报告厅展开 一场名为“非虚构的成长不成熟的乡愁”的主题对谈。

/对话/

马平:以真实文字挽留至亲至爱的面容

童年是一生的隐喻,包含着一生的秘密。一个人的少年时代,更是一个作家最丰沛的灵感源头。从川北大山深处走出来的马平,书写自己的童年,书写自己的来处。然而,将自己的童年经验,酿成写作的花朵和果实,则需要过硬的文学表达技艺。

当代书评:您为什么是在写了多部小说之后,才写自己的婆婆,才写童年往事?

马平:我的处女作在《青年作家》1987年6期发表,却并非是写的童年,那时候我的婆婆还健在,我把刊物拿给她看,尽管她一字不识,但她的笑容好像是被那文字照亮的。我之所以要在写作二十几年后才以长篇散文来写我的亲人,写我的童年,这是因为,要以真实的文字挽留住至亲至爱的面容,挽留住可歌可泣的记忆,我需要培养能力,也需要积蓄勇气。

当代书评:您对自己祖母的深情回忆,令人动容。写亲情的文章很多,您是怎么写出自己的特色的?

马平:在写《婆婆》时,想起了她教给我的一句话:做人要一点雨一点湿。我想,做文何尝不是如此。我开写之前给自己定下两个原则:必须真实,必须文学。为了做到真实,我在《婆婆》写成后将其打印若干份,请全家人都来审读,凡有失真就指认出来。为了做到文学,我在结构、语言等方方面面可谓是做足了功课。这其实也算不上自己的特色。如果硬要我说一个特色,那就是我在书写亲情的过程中,严格地管制住了打扮自己同时也打扮亲人的念头。读者都是明眼人,你一打扮,人家就知道你要演戏了。打着真实或“非虚构”的旗号做假,必会让人生厌,心会让人远离。

当代书评:您回望自己的少年时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马平:仅用“复杂”二字来作答,未免简单。要是没有那一段“成长史”,我或许会是另一个人生。如果没有煤油灯那一粒豆火的照亮,或者换一种灯火来照亮,那样一个童年或许会把我带到与文学毫无关系的一条道路上去。我当然知道“样板戏”的局限,我在创作中一直对它可能在创作上对我产生的负面影响保持着警惕,但是,我依然会时不时有板有眼唱上一段,因为它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并且不时提醒我,它在那个年代差不多成了我的课外语文,让我学到了一些高雅的词,比如“林海”,比如“岸柳成行”,比如“胸有朝阳”。

当代书评:对这种乡村社会的变迁,你是怎样的态度和心情?

马平:乡村已经沿着城镇化的道路走过来,拖着过去岁月的影子,只是我们并不耐烦去仔细打量罢了。那拖家带口的影子,并不是我们这个一路向前的时代的一个累赘。我写下这几篇文章,只不过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点工作。我在这本书的“自序”里说过:“一个人的成长经历,终将参与一代人的历史。一个人的乡村记忆,或会唤起一些人的乡愁。”我想说的是,乡愁不在了,乡村大概也就不在了。但是,我们怎么能够没有乡村?

当代书评:在推出一部怀旧的散文集的同时,你又写了一部紧贴时代的小说《高腔》,能谈谈吗?

马平:我近两年间带队开展“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主题实践活动。一天天让我坐不住了。一座旧戏楼,一个小花圃,开始为我布置一个今天的山村。这不是生我养我的那个山村,却一天天让我亲近。让乡村走出贫困,换句话说围剿乡村的贫困,这实在是一件天大的事,我怎么能够视而不见。书写今天的乡村,又怎么能够不牵带出它的往昔。所以,你在看这篇小说时,就会注意到,一切力量都容不得贫困,都从历史深处和现实面前迸发出来,一齐在向贫困宣战。这里面有雷霆万钧的力量,也有点点滴滴的力量,包括一座老桥,一条老路,一段往事,一间老屋,一棵花树,一声口哨,甚至我们的薅草锣鼓,还有我们的川剧高腔……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张杰

实习生漆海毅

新闻推荐

小蜜蜂“酿”出甜蜜新生活

清河村养蜂场一角。杨强王晓燕本报记者刘敏文/图青山环抱,绿水萦绕,正值盛夏,苍溪县亭子镇清河村漫山遍野开满了荆条花,勤劳的蜜蜂“嗡嗡”地在花间穿梭忙碌……在这里,有一份甜蜜的产业正在茁壮成长,...

苍溪新闻,故乡情,家乡事!不思量,自难忘,梦里不知身是客,魂牵梦萦故乡情。苍溪县,是陪我们行走一生的行李。

 
相关新闻

新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