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的“背后”与“之后”

四川日报 2022-02-18 06:07 大字

——《平凡英雄》历史钩沉中的叙事环锁

□唐永

1984年9月12日的《四川日报》上,刊登了一则特殊的“寻人启事”,将广安市岳池县一位普通的乡村老人瞬时置于荣誉的高光下。这就是被当成“烈士”缅怀,“消失”33年的中国人民志愿军特等功臣、一级战斗英雄柴云振。大型原创话剧《平凡英雄》以此为背景,钩沉历史,围绕“谁是英雄?英雄何为?”展开叙事,聚焦英雄背后的英雄群像,以及英雄回归生活之后的平凡之路。

致敬:英雄“背后”

话剧《平凡英雄》先声夺人,以肃穆的“敬礼”声为叙事开篇,恰似一声打破寂静清晨的高亢啼鸣,两束白光之下礼兵步履铿锵迈入舞台。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瞬间展开,恰似共和国历史图卷宏阔展开。迅速拉开的帷幕,让两边手捧烈士遗骸的礼兵也完整呈现在观众视野。一位胸前挂满勋章的老人,以一个见证者的视角走入这个庄严时刻。历史与现实、生者与死者,通过不同时期两种军装的色彩对比,完成在同一空间的并置,使得话剧在最初的几秒钟,将“谁是英雄”这一问题随着震撼的视听抛诸观众。

在话剧的叙事行进之中,悄然伴随叙事焦点的移位。这位老人用苍老却劲健的四川话,不急不缓做自我介绍:“我叫柴云振!”在四川话中,“柴云振”与“柴云正”同音。话剧此处恰恰利用这种同音,如蜻蜓点水,暗指现实中柴云振老人33年“埋名”奉献的故事。这一个名字,也是千千万万浴血奋战士兵中的一个,是共和国历史终将永远铭记的千千万万个名字中的一个。

铭记:英雄“之中”

话剧艺术区别于电影艺术的一个重要因素,在于演员的表演行进在观众的观看之中,演员和观众共处同一时空,都是剧场氛围的重要组成。如何在这样一个共同空间,既烘托出历史的景深,同时又增强现场的代入感,进而完成一种沉浸式观看体验,这是历史题材的话剧在剧本编写和舞台呈现之中,主创应该着重思量的问题。

话剧《平凡英雄》中,青年的柴云振在朝鲜战场的枪林弹雨之中,在负伤卧床思念战友的意绪之中;老年的柴云振在迎接烈士遗骸归国的仪式之中,在战后“埋名”归隐、默默奉献的日常之中。在环形转台建构的历史空间之中,前者是一种亲历者的角色,后者是一种讲述者的身份。在舞台之中,二者跨越时空的对话构成话剧之中的第一层观演关系。同时,借助老年柴云振这一角色的媒介,观众以一种近距离的方式被带入历史,台上台下构成整场话剧之中的第二层观演关系。

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话剧首演之时特意邀请柴云振后人观看。这是一个小的家庭对父辈的回望,更象征一个大的民族对先辈的回望。正是在观众内部的这种双重关系之中,所有人都成了英雄的后人、英雄的后辈。

回归:英雄“之后”

话剧《平凡英雄》打破经典叙事文体的情节模式,并没有让故事在英雄行为的高潮处戛然而止,而是如鲁迅先生一样追索“娜拉出走之后”,让英雄的叙事走入平凡的叙事。这既是对史实和人物原型的尊重与回归,同时也通过这种叙事变奏,呈现人物丰富真实的性格多面。

话剧的时间线索大致以抗美援朝战争为界,分为朴达峰阻击战中的绝地生死、负伤疗治,以及战争后的“埋名”桑梓、埋头苦干。这种叙事线索的铺展,实际上贯穿着将英雄还原到普通生活的创作旨趣。退伍返乡之后,柴云振没有留恋过去的荣耀,而是将错就错从此“埋名”,对过去缄默不提。面对妻子质问为什么不给女儿办“农转非”,不给儿子找一份好工作,原因很简单。“我不愿给组织和国家添麻烦,我有双手,可以养活自己!”在柴云振这种尽到本分、“去特殊化”的逻辑背后,是因为在柴云振内心,他的对位方式是军人和党员而非英雄,他始终认为,真正的英雄是永远留在朴达峰的战友而非他,他只是替英雄们活着。

从战场到农村,从高光到“归隐”,从青年到老年,柴云振的故事为英雄如何再出发,提供了一个珍贵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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