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溪：旧时嘉陵江流域袍哥聚会地

热闹的歹溪场。

荒废的歹溪新街。

杨大爷在歹溪场做面饼生意已有10多年。唐云峰摄

老街一隅。唐云峰摄

歹溪入江口。。

囗岳池记者站高仁洪本报记者胡佐斌文/图

在岳池县西部边陲的石鼓乡，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乡政府所在地不赶场，但距乡政府约5公里的歹溪村，每逢3、6、9赶场日，方圆十里的百姓便自觉地聚在这里进行农产品贸易——在歹溪村，这种习俗已延续了数百年。

歹溪，地处嘉陵江畔，是岳池县的古渡口，位于南充、岳池、武胜三地交界处，曾是嘉陵江流域袍哥聚会地。2017年12月3日，“两江行”采访组走进石鼓乡，正逢赶场的歹溪村成为采访的第一站。

不是政府所在地，赶场却异常热闹

在中国城镇化已走向深入的当下，农村，已逐渐成了萧条的代名词，即便是一些中心场镇赶场，也鲜见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人山人海的场面了。歹溪，仅是石鼓乡的一个村，又非乡政府驻地，也非交通要道，其位置又比较偏僻，在到达歹溪之前，采访组的同志大多认为，歹溪虽仍在赶场，但可能已经处于十分落寞的状态。

但事实出乎意料，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和几十年前赶场的场景没有两样。

歹溪场就是一条长约200米的老街，置身于歹溪赶场的人流中，叫卖声不绝于耳，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卖衣服的，卖锅碗瓢盆的，卖糕点小吃的，卖猪肉的，包皮蛋的，摆着木椅剃头理发的……各种摊点摆满了街道两旁。这里没有城管，不见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虽说摊点不是很规范，更没有实行坐摊归店、游商归市，但整个街道的秩序井然。

在一个角落里，年过六旬的杨大爷忙得不亦乐乎。他在一小方桌上擀面饼，老伴则在一旁煎饼，旁边还有女儿帮着打下手，小外孙则独自玩着。杨大爷说，他在歹溪场做面饼生意有10多年了，饼卖0.5元一个。现在生意没有以前好，不过每场下来，仍能卖200多个饼，一家的零用开支足够了。

梁师傅是屠夫，在歹溪场卖猪肉近20年，记者向他问起生意情况，他一边卖肉一边笑着答道：“还可以嘛，反正一场下来，两头猪基本没得剩的。”他还说，歹溪场现在有6个肉摊，场场都能卖到10多头猪，到了腊月，逢场天基本上要卖20多头。

在退休教师、现年72岁的周祖庄眼里，歹溪场的热闹程度仅为上世纪90年代初的1/10，“那个时候，东西关电站还没建起，歹溪也没形成库区，赶场时一天是两万多人，比坪滩场（为坪滩片区中心场镇）和嘉陵江上游的南充李渡场（也是中心场镇）还闹热，连河坝边都有很多的人。”

周祖庄所说的河坝，自东西关电站建成后，便被淹没于水下了。按当时预计的库区水位，紧挨着老街、于清晚期建成的新街因位置稍低，便由政府动员拆迁了。而今，新街虽然没有被淹，仍剩有小部分房屋，但由于大部分已拆迁，人们赶场便只在老街了。

“不过，歹溪现在还是有这么热闹，虽然有点冷，但上午8点还没到，就有很多人来赶场了。现在很多人赶场都有小车、摩托或者是电瓶车，大家买了东西就走，所以散场也快，中午1点钟，就只有茶馆里还有些人了。”周祖庄如是说道。

热闹的过去，永刻在村民的记忆里

周祖庄介绍，歹溪场原叫正溪场，新中国成立前一段时期还曾在此设过镇溪乡，乡政府驻镇江寺。后来，正溪场与裕安场（又叫油榨溪场）合并，镇溪乡改为镇裕乡，乡政府迁驻裕安场。

关于正溪场曾设镇溪乡一事，记者查阅《岳池县志》（1991-1985）发现，确有此事，其记载：“民国10年，设镇溪乡，民国18年名镇裕乡，乡政府驻油榨溪。”

周祖庄说，正溪场（后更名歹溪场）的热闹并未因镇溪乡政府的撤离而减弱多少，由于地处南充、岳池、武胜三地交界处，又是水码头，在船运十分兴盛的过去，每逢赶场日，周边三地的农民都要来赶场，方圆数十里也难见到比它更热闹的场镇，“即便是新中国成立初期，坪滩木船社还在歹溪设了6只渡船，专为人们过河服务。特别是歹溪赶场的这天，推船的人从早上天刚亮就开始工作，到上午10点左右，才勉强可以歇一下气。到中午，赶场的人要回家，推船的人又开始忙起来，一直要推到天黑。”

场镇兴盛，但又非政府驻地，这或许是正溪场更名为歹溪场的原因之一。在场镇上开诊所的老中医严明贵说，新中国成立前，由于不是政府驻地，加之是三县交界处，歹溪场的管理很不到位，常有歹徒抢劫，而且警察往往也没办法，“岳池的警察来了，歹徒就往南充和武胜跑，一过界，岳池警察就没法管了。同样，南充或武胜的警察来了，他们就往岳池跑。后来没办法，便成立了三县联合清乡团，驻扎在歹溪场。”

过去的歹溪场，严明贵记忆最深的是“福仁和”大药铺。严明贵说，“福仁和”是药铺的堂号，就像现在享誉国内外的“同仁堂”一样。“‘福仁和\’是外省人来开的，里面聘请了10多个老中医坐诊，来看病的人打堆堆。‘大跃进\’时期，政府在歹溪场成立了联合诊所，‘福仁和\’就改成了私人住房了。”

修建于清嘉庆年间的镇江寺，是歹溪场留给今人最突出的标记。周祖庄老人说，以前，镇江寺规模较大，建筑占地约5亩，一共有6个殿：魁星楼、王爷殿、文昌殿、韦陀殿、十八罗汉殿和观音堂。“每年农历的三月十九、六月十九和九月十九，是观音菩萨的生日，这几天十分闹热，前来朝庙的群众可谓是人山人海。”

处理江湖恩怨，歹溪曾为嘉陵江袍哥聚会地

歹溪场真正威震嘉陵江流域的，是一个叫赖福元的人物。

周祖庄说，新中国成立前，赖氏家族是歹溪场最有势力的家族，其中从赖家老院子走出的赖氏五兄弟，多人在外地做官，个个都有权有势，如赖建军曾任重庆市市长，作过国民党的国大代表。但歹溪场威名传得最远的，还是要属赖福元，他为人公正、讲义气，是歹溪场的袍哥大爷，也是嘉陵江流域上起广元、下至重庆的袍哥组织的宰口（即做决断的人，俗称老大）。正因如此，歹溪场便成嘉陵江流域的袍哥聚会地：每年赖福元的生日，嘉陵江上下48场的袍哥大爷和豪绅都前来祝贺，摆上100多张方桌吃流水席，要吃三天三夜；每年的农历二月十三，48场的袍哥大爷都聚集在歹溪场，召开“单刀会”，公开处理一年来48场和各个码头的袍哥纠纷，若有违犯会规者，轻则赔礼、开茶钱，重则开除袍哥组织或直接处死；每年农历的五月十三，三县各地袍哥组织的舵把子则又聚在歹溪场召开“磨刀会”，主要处理老百姓之间的恩怨纠纷。

赖福元在族内威信极高，年龄比他长不少的赖建军就很佩服他。而赖氏家族中一些地主豪绅，稍有不妥之处，便会受到赖福元的训斥。

上世纪60年代后期，周祖庄上初中时还见过赖福元，当时赖福元年近八旬，身材高大而清瘦，两目炯炯有神，但很温和，完全不是那种让人很害怕的样子。

新闻推荐

春节长假岳池旅游交出漂亮成绩单 接待游客32万余人次实现旅游总收入近3亿元

图为几位小朋友在鳄鱼谷生态园观赏羊驼。本报记者胡佐斌摄本报讯（岳池记者站张凯记者刘婧）2月23日，记者从岳池县旅游局获悉，春节长假，该县旅游交出漂亮成绩单，各项主要旅游指标创历史新高：接待游客共32....

岳池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岳池县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