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交织中的坚守和抵达 读马平《塞影记》有感
□胡旭
平时读小说比较少,拿到四川作家马平老师新作《塞影记》后,饶有兴致地读完,作为一个普通读者,掩卷而思。
小说对主人公雷高汉的形象塑造十分饱满,富有精气神,雷高汉骨子里有一种独特的东西,不太好准确定义和概括。想到一个不太确切的词:隐忍。很有韧劲、十分克制,以至于他内心的独白、情绪的宣泄,似乎有个神秘地方储藏,需要读者自己去发掘。这一点,十分吸引我。
印象深刻的是,马平老师对人物塑造的节制。雷高汉在父母去世、童年成为孤儿开始,他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对社会的觉察、对自己的命运,在内心埋下了一颗种子。他的一生,似乎阴云始终伴随左右,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点燃爱情的人,仅仅是短暂相伴,最后都先他而去。这里的物是人非,命运多舛,是不是一种暗示、一种隐喻?
雷高汉骨子里是卑微的,低于尘埃,游走于鸿祯塞的边缘,不足轻重,在夹缝中当了一个有名无实的水官,也算是他摇摇晃晃的青春寄托。雷高汉骨子里是纯洁的、淳朴的,有正义之光、柔情之义。所以,爱神会眷顾。他经历了四段波折且短暂的爱情或婚姻。这些人犹如阴天云层里透出的光,雷高汉的灰色人生,正是因为这几束光,照亮了他的心,让他一生中对苦难的隐忍,对痛的麻木,对爱的执着、坚持、坚守,达到极致。窃以为,这或许是这本书的高明之处、魅力所在。点到不点透,说到不说明,留有许多空间,让读者一层一层去解剖、去解读。如同剥洋葱,沉迷过程之中,可能会唏嘘,会感叹,会掩面,最后必然有泪。不禁会想,雷高汉这个人物的原型在现实中是什么样子?
小说中塑造的这种人性的光辉、高贵,在当下时代是奢侈品,给人以丰盈、踏实和沉稳之感。一百年很长,但当下来看,并不久远,以至于时间和空间在现实中的界限不再明晰。归园田居,是诗意,也是远方。有“小桥流水人家”的苍凉清幽,也有“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爽朗豁达,更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清雅自在。这是属于新时代的田园梦,新征程的真善美。
《塞影记》这个名字充满诗意。“塞”就是鸿祯塞,是一座集防御和居住为一体的建筑,原型是四川省武胜县的宝箴塞。它是一个堡垒,一道屏障。即便是身材高大的雷高汉,也是在它的“庇护”之下,躬身前行。更进一步大胆猜想,或许是一种人生指针,一种精神指引,一种时代指向。
不论是鸿祯塞,还是玻璃屋,雷高汉困顿于此。中间经历百年风雨,历史风云变幻,比如抗战、内战、大食堂、包产到户等,显然,个体的苦难置于时代之中,便有了浓墨重彩的厚重。难以想象,面对生活的压力、命运的坎坷,他的腰板更加直挺,还通过学习识字来自我提升,找寻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以至于后半生,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找寻女儿上,寻觅不得见、得见不相认、相认亲不待。而找寻本身就是一种突围、突破,冲出禁锢,冲出牢笼。
对雷高汉一生来说,苦难太多太长。为了一个可能没有结果的结果,一个可能无法兑现的承诺,而选择继续承受、一直忍受。放在时代大背景下,个体苦难是沧海一粟,十分渺小。解读一个时代的缩影,我们需要找到一个点、一个切入口,去走进,去呈现,去在场。如果个体的疼痛,或者苦难,紧紧依附于时代的大背景,一疼而过,一晃而过。又或许我们对于这个时代的苦难记忆,过于轻描淡写,没有在个体和时代之间找到一个契合点,平衡点,这种疼痛和记忆,价值在哪里,归属在何处?
顺着时代的潮流,继续延伸,在这片生活的广袤大地,去呈现地域环境、去解读地域文化。比如,小说中提及的川剧,既是川戏艺术瑰宝,又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需要不断继承、不断创新、不断传承,戏里戏外彰显人生的美学写意。
另外,《塞影记》的语言表达给了我新奇的感受,像一部散文诗,娓娓讲述一个并不久远的故事,好像雷高汉这位百岁老人在当面和读者诉说自己的故事,“我这条老不死的命,是那么多人拿长长短短的命换来的。他们一起在我身上活到了今天。”不紧不慢,煮茶论道。在听到女儿金海棠去世的消息后,雷高汉说:“我一再被冷落,又一再被关照。”作者在小说中还以第一人称方式将读者带入,沉浸式体验,感知那个年代、社会。
纵观整部小说,雷高汉给我留下特别的印象,始终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他从孤儿、富农、鳏夫,从旧社会的苦到新社会的甜,复杂而幽深的角色转换,他的内心有一条隐秘通道,通往辽阔的世界、久远的天地,昭示生命无常、情义无价,开启了另一个神秘通道,另一种情感交织的温暖和照耀。
新闻推荐
本报讯近日,武胜县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了一起偷越国境案并当庭宣判。被告人王某被判处管制六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二千九百...
武胜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武胜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