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穿汤肉

华西都市报 2018-11-28 03:08 大字

□石乾华(武胜)

1970年深冬,大雪纷飞的时节,刚满6岁的我发了一场高烧,致成重感冒。没钱上医院治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得康复。母亲用一碗穿汤肉(川东农村俗称滑肉),一份酸辣汤,治好了我的病。

那年冬天特别冷,家里又缺御寒衣物,我的身体得不到应有的保护,病情一天天加重,以致头昏眼花,卧床不起。那时农村人经济拮据,生病都是小病忍、大病拖,实在耐不住,才去医院。

正当我的病害得有气无力时,生产队分年货了,我家5口人分到5斤猪肉。母亲提着分来的肉,在我病床前晃悠,说分嘎嘎了(川东俗语:肉),要煮穿汤肉给我吃,打辣汤给我发汗。

母亲到院子里家境富裕点的杨姨家,讨要了几个老坛腌制的酸辣椒和一个酸萝卜,切碎,拌成辣汤佐料,切几片肥肉做油煎炒做底料。熬汤时,伴有猪油腥的香辣味道弥漫整个草屋。躺在床上的我禁不住连声欢叫:好香,好想吃哦。

母亲剐了一溜精瘦肉,切成肉丝,拌上盐,在陶缸里抠了一坨苦水粉搅拌成面团,下到沸腾的辣汤里煮成穿汤肉。

那年月,红苕是农民冬季的主粮,舍不得将鲜苕用来制作淀粉。寒冬里,保管不善的红苕病变霉烂,农民舍不得丢,将变质的烂苕用石磨研细过滤获取淀粉。这种苕粉反复用清水漂洗,仍有种苦味,所以叫苦水粉。

母亲给我盛了一大鱼坯碗汤肉(一种青花瓷碗,碗内釉绘一条鲤鱼,能盛两斤食物),久不见油腥的我,狼吞虎咽,一口气吃完。

我吃得肚圆腰胀时,母亲找来全家仅有的3床旧棉絮,一床给我做睡垫,两床给我做铺盖,把我裹得严严实实,让我趁着热气发汗。

酸辣汤在体内发热,厚重的棉絮在体外护温,经过一个多小时捂汗,我全身大汗淋漓,汗水浸湿了铺盖。大汗一出,顿感全身轻松。

第二天,我居然可以下床行走,寒病很快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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