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坚强让人动容”
李素兰在捡拾垃圾。
□邻水记者站 姜慧 本报记者 刘定春 文/图
面对患有精神疾病，有暴力倾向的儿子，她照顾了整整10年；孙儿无人抚养，她默默扛起责任；已经73岁的她当门卫、捡垃圾供孙儿上学，认识她的人都说——
故事的主人公叫李素兰，今年73岁。10年前，李素兰的儿子突然患上精神疾病，留下8岁的孙儿无人抚养。从此，李素兰过上了一边照顾儿子，一边在小区当门卫、在街边捡垃圾供孙儿上学的日子。
儿子患精神疾病，她不离不弃照顾10年
李素兰家住邻水县关河乡卧龙村，年轻时，勤劳能干的她与丈夫一起，靠种庄稼将孩子拉扯大。儿子生病前，她一直住在农村老家，种点庄稼、养点家禽，日子还算过得去。
“谁想到，我儿子突然患上了精神疾病。”李素兰回忆，2007年，原本在沿海打工的儿子突然回到广安，因为他多次无缘无故地发脾气、骂人，被工厂辞退了。
“儿子刚回广安的时候，除了偶尔无缘无故发脾气，其他的也没什么大问题，当时还在邻水一家商场当过保安。”李素兰说，但2008年，儿子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并开始出现间歇性暴力倾向，儿媳忍受不了他的拳头，离开了。
那一年，为照顾儿子、孙儿，李素兰从农村来到了儿子所租住的地方——邻水县鼎屏镇老新华书店家属院。
“起初，我带着儿子到处去治病，不但没有好转，他打人的次数还越来越多。”李素兰说，医生告诉她，儿子患有精神疾病，建议她把儿子送去精神病院治疗。
李素兰不忍心把儿子送走，她说，儿子没发病的时候很孝顺，对她也好，她希望通过自己的照料，让儿子好起来。
一个月、一年、十年……李素兰每天细心地照顾着儿子的生活起居，给他做好吃的，带他去散步，然而，她的坚持并没有让儿子好起来。
这十年，李素兰的儿子因时常犯病，也惹下了不少祸，她已记不清儿子打了自己多少回，也记不清儿子因为打人、破坏别人的东西进过派出所多少次，但每一次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她都忙不迭地跑去给别人赔不是，赔偿别人的损失。
“有一次，他把一个人给砍了，那次我又是赔礼道歉，又是给人家熬汤，又是买了水果去看望，这才让那人原谅了他。”李素兰说，那一次之后，她害怕儿子再伤害别人，就将儿子送进了精神病院，但送进去没几天，就又把他接了回来。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神志恢复了，说知道自己错了，苦苦央求我把他接回家。”李素兰说，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一心软，就又把儿子接了回去。
“这样的事反反复复好多次。”李素兰说，直到去年底，儿子发病将她打晕在家，她才忍痛再次将儿子送进了精神病院。
孙儿无人抚养她当门卫、捡垃圾供孙儿上学
儿子患病时，李素兰的孙儿才8岁，刚刚上小学二年级。
当了一辈子农民的李素兰，前些年为了给儿子治病，早就将自己的“棺材本”花光了。
儿子吃药的费用、孙儿读书的费用、每月的生活开支，都压在了李素兰一个人的身上。
“最开始我想去给饭店刷盘子，或者扫街，但是别人都觉得我年纪大了，不要我。”李素兰说，后来她想到了到自己小区当门卫。
“开始他们也有顾虑，因为当门卫起得早、睡得晚，深夜还常开门关门，他们怕我年纪大，身体吃不消。”李素兰说，但是，后来小区的人考虑到她家的经济情况，还是答应了。
李素兰所在的小区门卫室，是一间类似于地下室的屋子，不到10平方米，阴暗又潮湿，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外，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
现在的李素兰，每天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吃饭就到楼上儿子租住的房子里去。
“其实，李素兰儿子的房租已经欠了好几年了。”房东蔡学芝说，当她得知了李素兰家的情况后，深感她的不易，也就再没提过房租的事。
这么多年来，李素兰一直很节俭，从来舍不得给自己买身新衣服，感冒了、胃痛了、腿疼了，她都咬牙坚持，舍不得花钱去看病。为了补贴家用，每天，李素兰还会利用空闲的时间，到街上去捡垃圾卖。
捡一斤塑料瓶可以卖1元、一斤纸壳可以卖9毛，加上当门卫每月的600元工资，这就是李素兰目前所有的经济来源。
邻居们看着两鬓斑白的李素兰，每天佝偻着身体到大街上捡垃圾养患病的儿子、供孙儿上学，心生怜悯，于是，在李素兰所住的小区里，大家形成了一个约定：谁家有废弃的塑料瓶、纸壳，主动收集起来，拿给李素兰；更有好心人每天出去转路，帮她拾垃圾。
在邻居蒋素珍眼中，李素兰是个善良、热情的人，“她对身边的人都特别好，住在附近的邻居们有什么困难，只要她能帮得上忙的，她一定会去帮。”
在邻居曾国芬眼中，李素兰是个坚强、有骨气的人，“虽然她一直过得不容易，但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叫苦，有什么困难，都是自己撑着。”
如今的李素兰，每天依旧忙碌着，谈到自己的儿子时，她仍会忍不住掉泪，但一提到自己的孙儿，她又充满了希望：“孙儿成绩很好，明年就要高考了，以他的成绩，应该能考个好大学。”
记者感言：
初见李素兰，只觉她身材瘦弱，目光温和。了解她的故事后，记者也被她的坚强所打动。73岁，如果不是儿子突然患病，她应该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现实所迫，古稀之年的她却不得不为孙儿的生活费、学费奔忙着。在过去的十年中，照顾有精神疾病且有暴力倾向的儿子，她吃了不少苦。未来的日子，依然充满艰辛，但她面对生活的苦难，却从不抱怨、不埋怨，李素兰的这种坚强，让人感动。但与此同时，记者也希望相关部门和爱心人士，能够伸出援手，给予像李素兰这样的群体更多的关爱和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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