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坝坝宴
张晓天(南充)老爸快80岁了,今年春节,他要回农村老家广安华蓥山三溪河办坝坝宴。
这事老爸事先曾给我说过,我当时感到有些诧异,因年底工作太忙也没过多在意。直到快大年三十了,老爸再次问起此事,我才感觉到老爸对这事是非常认真的。既然他决心已定,那就办吧。
老爸说,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只管回去就行。原来,他已托幺叔在老家操办,客都请了。看来,老爸自从给我讲此事后,就已谋定而动了,根本就没指望我去具体谋划和安排。
老爸今年春节为何要在老家办一次坝坝宴?这一直是我想要了解的一个谜。
看得出,老爸十分在乎这件事,但他又缄口不言。从他的言行举止,可以肯定地说,他所办的这次坝坝宴是必须的,而且是有某些道理的。老爸既然不说,就随他一起回老家赴宴去吧!
老家坐落在华蓥山下渠江河畔,一个百年老院,风剥雨蚀,历经沧桑,不堪负重。堂屋已坍塌,只剩的厢房也已倾斜欲倒,原亭台楼阁、雕梁画柱的残垣散落在泥墙和瓦砾中,一种破败的感觉。
回到老家,老爸久久地站在院坝中,凝视眼前的物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老爸曾说:“这老院啊,历经百年,怎么就毁在我这一辈人的手里了啊?”
老爸曾给我们讲过有关老院的一些事情。老院是他的祖祖辈建起来的,从这一脉发展至今,已是人丁兴旺,后裔遍及全国各地。而今老院已老,人走屋空,特别是近些年,几乎没有一人居住,一个繁衍了数代人,饱尝历代沧桑与酸苦的百年老院,就这样寿终正寝了。
最让老爸感到不快的是,他没有守住和保护好这座老院,因为这个老院曾经在他年幼的心灵里留下过欢乐和喜悦的深深印迹。
1949年前,老爸的二爷和父亲受党地下组织安排,一个在老家当甲长,一个在老家当保长,以此掩护地下党组织。他们都是华蓥山游击队的队员,老家的老院成了游击队活动的根据地和联络站。小说《红岩》中的双枪老太婆的原形刘隆华,曾驻扎在这个大院里。
最让老爸记忆犹新的是,我姑姑就是双枪老太婆接的生。老爸那时还小,不知道他们在做些啥,只晓得一批人走了,又一批人又来了,他的父亲和二爷总是忙上忙下,忙得不亦乐乎。后来老爸才知道,那是共产党在闹革命。
那段历史和记忆,老爸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有时还饶有兴趣地讲,那叫不忘初心。他这次坚持要在老家办坝坝宴,是不是也有不忘初心的缘由?
坝坝宴没在老院办,因为老院已不具备办宴席的条件,而是在离老院不远处的幺叔儿家的院坝里办的。我在幺叔家看到老爸提交的请客名单,上面不仅有亲戚朋友,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员名字。
我问幺叔是怎么回事,幺叔说,你爸主要请了老院这一脉的长幼老少,还有熟悉的地下党员的后裔,他想利用今年春节与他们聚一聚,叙叙旧。
一是让家中人明白,我们都是从老院子里走出来的,那是我们同根同脉同生长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祖辈们激情燃烧过的岁月,更有着一段光荣的历史。尽管老院倒了,但我们这族人的精神不能倒。二是原地下党员多数不在了,与他们的后辈一起叙叙父辈的事,也是一种纪念与缅怀。
幺叔这一说,我才懂了老爸的良苦用心,不由得肃然起敬。他对祖辈们在老屋留下的那些岁月年华珍贵的记忆,可说是一次深情的回眸和展望。
坝坝宴按时举行,老爸显得有点激动,用洪亮的声音献词:
今天,我很高兴。高兴的是,你们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家族的兴旺。特别是我童年时代的这些特殊朋友的到来,更让我激动而感慨。在你们身上,我似乎看到了当年战火纷飞的年代里,为了一种信仰,不惜“抛头颅,洒热血”而骁勇善战的父辈们的身影。今天,我们的祖国更加强大起来了,我们不能忘我们的先辈们、先烈们!请大家举起杯,感谢他们对革命的卓越贡献,干杯!
这段话,从老爸口里铿锵有力地讲出来,从他饱满的情绪中,我们感到了一种力量的震撼和初心的坚守。
席间,老爸和朋友所聊的,几乎都是先辈们的一些精彩事迹片段,动情之处手舞足蹈,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新年的阳光暖暖地照在坝坝宴上,落在席间每个人的脸上,散发着无比的幸福,荡漾出年的浓郁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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