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定溜溜调与《康定情歌》 ■文/图 李贵平
《康定情歌》是闻名世界的经典歌曲，但很多人不知道，这首情歌竟是由甘孜州古老的溜溜调演变而成的。目前在整个甘孜州，能唱最纯正溜溜调的只有农民歌手毛云刚老人。
毛云刚家住康定市炉城镇南芜村三组，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他生于1949年，先祖曾在川藏线茶马古道当赶马人，用牦牛运输藏茶。毛云刚的父亲也做过十多年马帮，唱得一口好民谣。毛云刚从小随父学艺，14岁独立表演，是目前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康定溜溜调”的传承人。
毛云刚能唱千余首康定民歌，演唱时可见物唱物、见人唱人、见景唱景，随口唱几句都生动有趣。毛云刚说，溜溜调产生于清乾隆年间，那时，大家无论是赶马运货、修建驿道，还是下地干活、婚嫁丧葬，都喜欢唱溜溜调。
溜溜调有长调短调之分，长调悠扬动人，短调朗朗上口，其歌词、韵律与后来的《康定情歌》差不多，但在一些装饰音、尾音和节奏、轻重上更显悠扬婉转，更有川西草原的“土味”。
很多溜溜调是以前赶马人在驿道运茶时触景生情创作并流传下来的，唱到毛云刚这一辈已是第六代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在康定的一次歌咏大赛中，毛云刚被请去演唱溜溜调，惊艳四座。以后，只要村子里遇到红白喜事，都要请毛云刚出山，唱几曲溜溜调助兴。他还走出康定，在更大的场合一展歌喉，有几次还去成都演唱过。藏族歌手亚东、四川女歌手谭维维都曾向毛云刚学习过溜溜调。
关于《康定情歌》，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是1945年春，音乐教员吴文季在炉城镇折多河畔散步时，无意中听到一个马夫在哼唱一种调儿，悠扬沧桑的旋律，既好听又装着故事。吴上去叫住那人，才知道他哼唱的是溜溜调民歌。于是，吴文季便请他唱上几句，又整理加工，最终有了《康定情歌》的雏形。
毛云刚溜溜调里的《康定老情歌》，跟现在传唱的《康定情歌》不太一样。他说，《康定情歌》原名叫《康定巷情歌》，歌词是这样的：
跑马山上青松林，这方有我心上人。天上又下罩子雨，这个姻缘天铸成。跑马山上一朵云，端端照在康定城。李家大姐一枝花，张家大哥看上她。一来看她人才好，二来看她会当家。郎才女貌都双全，跑马情歌代代传……
2015年初，毛云刚听谭维维在某节目里唱《康定情歌》，乐得跳起来，大声叫好。
每当家里来了客人，毛云刚都要抱出一本发黄的手抄歌本给大家看。这是他耗时三年多整理的1300多首康定民歌。“我只有初小文化，不懂创作。但我记性还算好，这些溜溜调是我一边唱一边凭记忆‘抠’出来的。”毛云刚说。
毛云刚除了教自己的弟弟、女儿唱溜溜调，还在南芜村小学开办培训班，教孩子们唱溜溜调。“我不希望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丢失在我手头呀。”他说。
2015年12月25日晚，在北京卫视大型文化传承节目《传承者》中，毛云刚作为溜溜调唯一的传承者，携手女歌手龚琳娜登台演绎了原汁原味的《康定情歌》。两人将康定溜溜调与黔东南民歌结合起来，一个粗犷、一个华丽，一个阳刚、一个阴柔，珠联璧合演绎出别样风味，观众听得连连喝彩。节目最后，毛云刚站在舞台上，噙着泪水说：“谢谢大家喜欢溜溜调。希望这古老的山歌会传承下去，传遍全国乃至世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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