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我的群
■辛建斌
近年来,手机上进群以及群里的生活俨然成为人们精神生活重要的组成部分。
我曾被兴平的一位群主拉进他的群。群主是一位卖鞋子的,他前额广阔、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地开着电动三轮车,走村串乡地卖鞋子,对他用户的脚的大小,喜欢穿什么鞋子,熟透于心。他走到哪里,诗歌就发表在哪里。他所拍摄的渭河古河道、绿汪汪的蔬菜地、村头的百年古槐……这些原生态的风景,犹如一壶老酒,可解乡愁。卖鞋到哪个村子,抖音、快手就发表在哪个村子,画面中的景物仿佛电影里的外景地,人物大多为村上的留守老人和儿童。偶遇买鞋的村上妇女,他在抖音的画面上就兴奋地注明“兴平大美女形象”,配音多为令人血液沸腾的电视剧《红高粱》音乐,酣畅淋漓地抒发着对故土的热爱,对生活的理解。他的语言表达散发着泥土的芬芳,令我在日记本上记录了好几页。他把自己卖鞋的日子过得摇曳多姿、诗情画意。自信无论走进哪个村子,都拥有众多个人粉丝!他对生活发自内心的热恋和乐观,影响着数百群友,纷纷为他点赞,互动热烈。我每天都要进群,一条信息不拉地认真看看,犹如一股馥郁的乡野之风扑面而来,仿佛看到了我儿时的故乡和亲爱的父老乡亲。
后来,群里进来了一个甘肃的秦腔爱好者,每天凌晨5点,他还睡在被窝里,就拿起手机,用他沙哑的嗓音开始唱《辕门斩子》《三娘教子》《斩单童》等,一唱几个小时。想起有个朋友进了歌厅,逮住麦不丢手,把好好一个朋友们载歌载舞的卡拉ok,变成了他个人独唱音乐会,直唱得大家索然寡味,悄然退场。果然,一星期后,他硬硬地把这个群唱塌火了。卖鞋的善良群主面情软,不好意思制止这位群员秦腔清唱的热情,最后,只好把群解散了。我认为这是我精神世界的一个重大损失,为此难受了好几天。
好在这个时候,兴平的另一个群主将我拉进他的群,这个群云集着兴平、武功、周至、长武等很多村民,这个群提倡语音聊天,杜绝发链接、或文字聊天,也不欢迎群员们在群里进行个人才艺展示。有一次,我群发我的一篇文章,一不小心,文章进群,立即受到群主的批评。
我的作息习惯,一般都是月儿西挂的深夜上床睡觉。一上床,第一件事就是在手机上点开这个群,收听群友们的语音聊天,他们聊天的基本规律是:凡上线的群友都会将楼上说话的人一个个叫响名字先问个好;都互相热情地打招呼,吃咧么,喝咧么,吃的啥,喝的啥?传授、探讨各自当地风味小吃的做法。这个时候,就有人开始发红包、抢红包了。就有人在群里呐喊:“谁有时间,请到我菜地里来,随便拿,不要钱。”“谁有时间,欢迎到我家猪场里来,刚杀了个猪,给咱群友,全世界最低价。”在这个群里,有几个养猪大户,还有几位厨师,群员聊天的声音里,常伴随着猪吃食的声响、或刺啦地炒菜声,洋溢着人间的烟火气息。
半年来,这些聊天内容百听不厌,我就像小时候端个大老碗,蹲在树荫下的人堆里,津津有味地听着父老乡亲谝闲传,咋就那么地亲切!他们偶尔也会对时政发表自己的看法,虽方言土语,一言以蔽之,但足以代表中国最基层老百姓的民意。混迹其间,是我最接地气、踏实的活法。人世间的一切是是非非荡然无存,人生原来可以如此地轻松受活。他们对友情的珍惜以及对生活知足常乐的心态,都深深地感染了我。
对于这些群,我一直潜水,没有说过一句话,生怕讲错了一句话,被群主踢出群去。只是认真地做个倾听者,学习者。可今天早上,我发现那位爱唱戏的朋友进群了,他一本戏、一本戏地清唱,犹如一阵阵冲击波,我最心爱的这个群怎么受得了!能否挺住?令人担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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