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泡菜

□李万虎

对于我来说,记忆深处关于初秋的美食,自然是母亲的泡菜。故乡的味道,也就成了那种让人魂牵梦绕的泡菜味道。

泡菜,口感爽脆,滋味酸辣,对于以面食为主的家乡人来说,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下饭菜。

菜园里的娃娃菜是母亲7月头伏时种下的,为了做成泡菜,所以选用的都是心紧叶嫩的品种。秋收前的某一天,搬出泡菜坛子清洗干净。从菜园里拔出娃娃菜切掉根部,再将娃娃菜撕开,一片一片丢进盆子里清洗。洗干净捞出,放在筛子或者漏勺上轻微脱水,脱完水放入坛子里。盐和凉白开按一定的比例混合倒入泡菜坛子,放上泡姜和泡椒提味,蒜头杀菌,花椒增香。一切就绪,倒入老盐水,盖上盖子,往坛沿里倒进清水,阻断空气和细菌。至此,泡菜的制作就算大功告成了。放置五六天,即可食用。

秋收的日子里,家人们都在地里忙碌。下很大的苦,出很多力气。麦子要割,豆子要拔,扁豆要收,土豆要挖,忙忙碌碌。傍晚回家,辛苦了一天,又饿又渴,顾不上做饭,先捞上一碟子泡菜过过瘾。急忙夹一片送入口中,爽脆酸辣,一天的疲惫与劳累消失殆尽。

有时候田地离家较远,中午无法回家吃饭。早上装干粮时,捞点泡菜装在食品袋里。中午在田地里吃“午饭”时,馒头或者锅盔就着泡菜,成了一种特殊的舌尖享受和能量补充。大片的麦子,就在午饭后被割倒,人的身后是一个个站立的麦捆。

泡菜既可以与米饭搭配吃,也可以与面食搭配,无论是汤面条、干拌面、稠饭都各有特色。我喜欢母亲做的拉条子,就着泡菜吃。拉条子是甘肃、新疆乃至西北人的最爱。因此和面、揉面、醒面也就成了西北女孩子在成为女人的成长中必须掌握的生活技艺。醒好的面撑开来是一条线,下到锅里团团转。捞到碗里,浇上木耳、胡萝卜、嫩豆腐、土豆做成的臊子,再配上脆生生的泡菜。一家人围着地桌,夹一口泡菜,送入口中,脆生生、麻利利,透入五脏六腑,特别下饭。

泡菜,既能当菜,又是佐料,不需要太多,却是主食最佳的搭配,也是中国家庭食谱上的下饭菜。秋收时节,村庄的人们都在咸咸的汗水中泡着,有了脆辣鲜甜的泡菜的陪伴,再辛劳的日子,仿佛也会变得温暖、富足而且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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