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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凝固的人生 不该被泯灭的梦想

济南时报 2018-07-06 15:03 大字

□钱欢青

甘肃农村的小学生马百娟,家里很穷,她很开心,因为可以上学,因为有梦想;湖北咸宁的高三复读生徐佳,有着一张青涩而坚韧的脸,他要考上大学,完成早逝父亲的遗愿;北京的高中生袁晗寒,退学在家,因为不知道干什么好而十分痛苦,于是在胡同里开了个咖啡馆。

这就是导演郑琼耗时六年跟拍的三个人物,最终呈现的,是纪录片《出路》。《出路》没有花里胡哨的镜头,一切都是对拍摄对象平实、朴素的记录。比如马百娟,一边用浓重的方言背着课文,一边快乐地走在上学放学的路上,镜头突然拉远,人在荒凉大地上变成了一个小点;比如徐佳,第三次高考复读,压力巨大,但他要咬牙坚持,因为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改变命运;比如袁晗寒,家境优渥,却真切地体会着找不到人生方向的痛苦。

也正是因为纪录片本身的诚恳和朴实,让三段不同的生活交错并置、扑面而来。看完片子,首先给人的感觉是:他们好像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影片让人想起多年前著名学者孙立平的一本社会学著作《断裂》,在这本书中,孙立平用“断裂”这个极有穿透力的概念,描述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一个与此前有着很大不同的新的社会正在出现并且定型,“我们可以发现一个非常值得注意的现象就是,在社会中处于边缘的群体,比如农民,他们每天观看的电视节目和城里人几乎没有什么不同,但那些电视剧的内容,与他们的生活完全不相干,甚至也不属于他们的时代”。“多个时代的社会成分共存在一个社会之中,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不同社会成分的诉求共存在一时,而这些诉求本来是应当属于不同的时代”。就像马百娟的梦想是每个月能赚一千块钱,解决最基本的吃饭和吃水问题,而袁晗寒衣食无忧,自由自在,却饱受自由带来的心灵痛苦,“在一个断裂的社会中,社会中不同部分的要求的差异,有时会达到一种无法互相理解的程度”。

在导演将这三种看起来互相隔绝的生活形态并置的时候,就不得不引发我们对个体生命“格式化生存”的反思。没错,“格式化”的意思就是人被自己所处的环境、阶层牢牢网住、动弹不得。就是当人生如坚硬的铁轨一样横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只能踏上这唯一的征途。在这一个意义上,当我们的社会只给予年轻人一种选择,而我们还要再去谴责他们为何如此选择时,是不公平的。

三个主人公六年之后的生活证明了孙立平描述的断裂和隔离:马百娟早早辍学,嫁给了表哥;徐佳在一个二流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一家公司上班,过着白领生活;袁晗寒经历了德国留学、上海实习后,自己开办了一家公司。他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道上互不相干地前行。

然而也许《出路》的缺点也因此显得明显,那就是三个人物及其家庭的选择太过刻意,从而使得影片概念先行,遮蔽了社会和人的各种可能性。以与片中徐佳经历相似的我为例,我的那些没有考上大学的农村同学,很多都已经在民营公司上班,并且过上了优渥的生活。所谓阶层固化和阶层之间毫无交流交集的隔离,也绝不能遮蔽人的主观突围的可能性——即便这可能性十分渺茫,即便这突围的过程无比艰难,梦想永远不该泯灭。

不过我想,能够耗时六年而如此朴实地呈现现实人生,已经殊为难得,它至少给了我们一个将心比心体会他人生命状态的机会,让我们知道无论身在何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艰难。它至少让我们有机会反思自身的生存处境,想一想我们如何被“格式”困住,如何才能努力寻找突破这种格式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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