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的感动
□贾莹
大自然的魅力诱捕着我们的心灵，那些野外的动、植物，总是以自己特有的生存方式在这个星球上繁衍生息。我们对自然的感知和探寻，大都是形而上的游历和猎奇，这不免落入一种肤浅的认识。可当你手捧《自然物语丛书·米尔斯系列》丛书阅读时，便会从一个新奇的角度对山林草木、飞禽走兽感同身受，并一再延伸，直到细枝末节，也让你有了在教科书上无法获取的感悟。这也有别于自然纪录片的恢弘和美学诉求，文字的细腻度和衍生的想象力，让你成为一名追随者，跟上埃诺斯·米尔斯的脚步，在纵贯北美大陆的洛基山地区，走进山野——或在山岭上观察，或在溪谷中扎营，或在雪地上追踪动物的足迹。当你驻足时，可以聆听“鸟类世界的智者”松鸦的叫声；当你累了，席地而坐，静下心来，让一只花栗鼠讲讲她的故事；当你在冬日的雪原上暗夜疾行，在狼和灰熊间涉足、历险；当你喝着清洌的山泉，看到河狸和他的子女在上游嬉戏；当你在列列山杨间游走，那些草纸般的树叶记录着烈火的森林史……
作为这套丛书的作者——有“洛基山国家公园之父”美誉的埃诺斯·米尔斯（EnosMills，1870-1922），其人其事在搜索引擎下洋洋洒洒，自不必多言。相信通过这套丛书，我们会更加了解和喜欢上米尔斯的自然文学，这对于当下一些打着“自然文学”旗号的著作，是一种例证和澄清。从这个层面上，也反映出编译者和出版人的独具创新和初心良苦。
这套丛书，都是“野”字当头——“野生”“山野”，不一而足。无疑，这是一套山野现形记，是重返和汇合。在动植物的王国，山野作为基底和保障，是“万类霜天竞自由”的背景。原生态的“野”凸现出来，让我们浏览到一个真正的自然界。米尔斯对人与自然的考量剔除了诸多“人为因素”，把活脱脱的山野法则呈现在读者眼前。同时，对天地的敬畏和生命的尊重，也流露在字里行间。这与中国传统文化对自然界的感悟不谋而合——《周易·系辞传》说：“天地直达德曰生。”就是说，天地之间最伟大的道德是爱护生命，而且不断进行生命创造。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有“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慷慨心态。所以说，这套丛书不囿于科普类读物范畴，所谓的自然物语其关怀和博爱的前提，就像淳厚坦荡的山野一样，庇护众生，包罗万象。同时，对山野的观察与描述也是生态环境的抽样和比对，在米尔斯的作品中，无不流露出对未遭破坏的自然及其生物的兴奋之情，也通过对动物、植物、气象的迁徙和变化，强调了他们与完整而健康的人类文明的不可分割性。
这套丛书精美的装帧只是表象上的视觉好感，真正打动人心的，是那些情感交融的故事——“徒手遇狼记”“忠犬斯科奇的故事”“熊口余生记”“与识途的马同行”“野生动物越冬记”等，先睹为快的题目就勾起了读者的阅读欲望。正如评论家埃德加·奈斯所言，“从动物的内心状态出发进行叙述，仿佛他与它化为同一。”这也是其叙述特点，把动物和其生存背景作为主体，在多角度的切换中，窥探生态的变化和环境的威胁。诗人奥古斯特·施塔尔评价说：“自然的生活空间的丧失对动物的威胁仍是年轮更替时的一个重要题目。”从这个角度而言，人类对自然的赞美和自省都要通过一个窗口来成全，山野使然，动物使然，故事的奥义使然。
就像最初读法布尔的《昆虫记》一样，《自然物语丛书·米尔斯系列》会带给你同样的心灵震撼。与这样的好书相遇，是缘分和造化，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它的出版也是一种叩问和立场。今天，浮躁滋生虚火，精神沦为消费。你大可以放下手机，抛开那些碎片式的资讯，找一段独享的时光，举目神明，在书中回到山野，回到那最初的家园。
（《自然物语丛书·米尔斯系列》，【美】埃诺斯·米尔斯著，董继平译，甘肃民族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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