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里青稞架的温暖片段（上）◇默 默
天气晴好，在藏区穿行，窗外的风景怡人，藏寨与青稞田、草坡与牛羊，还有一望无际的绿和蓝天，让灵魂都变绿变蓝，蓝得孑然绿得深幽，深深喜欢徜徉的感觉。摇下车窗玻璃，风开始不安稳了，不是缭乱头发就是在车内塞入牛粪味。
伫立路边或场院外安静的青稞架，一次次映入眼帘又一次次隐去。生活在藏区隔壁，我对青稞架是熟悉的。作为半农半牧或是已被汉化的藏族人家，青稞架是他们生产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理论上的青稞架结构简单，几根高大的木柱和一些木条人工打眼后横竖穿插搭制而成，架子竖柱的顶部都是刻意削尖的，是为了防止木头因为雨水或积雪腐烂。青稞架一般都不会空着，青稞、土豆秧、豌豆秧、燕麦、青草、甜菜等在架上齐整的安放，不仅丰富了藏家人的生活，也使青稞架琳琅满目，更重要的是牛羊瞅着满满一架子的草，满心的欢喜难以用哞哞或咩咩讲述。
其实，多次去甘南，不管途中或是乡下，都见过青稞架，而真正被其吸引是在云南的香格里拉。记得在野花遍地的草甸上，那些青稞架，像图书馆里的书架，一排排，一行行，井然有序。就是那一个个青稞架，缤纷过我的文字和思绪，给我搭建起诗意的空间。在青稞架前，汉斯把他听来的笑话讲给我们。他说青稞架曾被美国卫星当作导弹发射架，百思不得其解中国在西南部部署那么一大批导弹发射架的战略意图。汉斯讲得头头是道，加之他的动作和表情，令我们捧腹大笑。笑过之后，再注目青稞架，细想汉斯讲的笑话不管真假，那些青稞架的确像导弹，所以那个笑话讲得有板有眼也是合乎情理的。
在青海腹地再次见到那么多，就把汉斯讲的笑话复述给夫君，夫君听后也乐了，说坐在飞机上看真像导弹！
谈笑间，沿途的青稞架显露出地域性，与我在云南和甘南看到的都不一样。此地的青稞架的主杆是水泥的，大概是为了牢固和耐用。有些青稞架让几个水泥杆杵着，没有架子，不知是无物可搭还是牧草太少纯粹没有搭架。或者，当年养的牛羊多，草都被吃光了，为了延长架子的寿命，减少风雨的磨蚀，拆下来了。
一个藏寨的空地上有多架青稞，一看就是集中搭建的，横着竖着，中间空开，架上的是燕麦草。
搭青稞架是有技术含量的活，与外行而言难度很大。就像一篇文章，行家一读便知条理清楚，主次泾渭分明，一眼就能瞅到井架结构，也能看出滴漏。文章可以改，但是青稞架搭建之初，就不能有纰漏，否则，费时费力搭上的青稞草或牧草，有掉下来或是架子倾斜翻倒的可能。猜想，架上青稞草或牧草，那阵势该多大啊，多少双眼睛注目，双少颗心期盼，那一架架立在一起或是各自为政的风物，寄托了多少藏人对生活的希望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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