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牛大碗”
□何联芳
牛大碗”者,甘肃人对金城名吃——“兰州清汤牛肉面”的昵称也。一个“大”字,用得很是贴切,既彰豪放洒脱,又显钟爱有加。就像临潭人把吃得舒坦和满足用一个“啖”字道出,如洮州方言“今儿美美地啖了一顿”,其生动模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牛肉面,又名牛肉拉面、兰州清汤牛肉面,历史悠久,工艺精湛,风味独具,陇上一绝。牛肉面不仅具有牛肉烂软、萝卜白净、辣油红艳、香菜翠绿、面条精黄、柔韧劲道、滑利爽口、汤汁营养、汤清味浓、香味扑鼻、诱人食欲、快捷方便等特点。而且面条的种类较多,有“大宽”“二宽”“一窝丝”“二细”“三细”“毛细”等等,食客可随个人爱好自行选择。它以“汤镜者清,肉烂者香,面细者精”的独特风味和“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的悦目色彩赢得了国内乃至全世界顾客的好评,成为三大中式快餐之一,被誉为“中华第一面”。广大食客“闻香下马,知味停车”,吃的是拉面,品的是文化。
羚城人吃牛肉面,在羚城是一道热热火火的风情线。
甘南高原的广大地方长冬无夏,春秋相连且短促。每天早起晨练后一碗热气腾腾的“牛大”早点下肚,让人顿感身体通透、畅快淋漓、目光如炬、劲头十足、好不满足!真可谓“人生得饱万事足”,日清爽自“牛大”来!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民以食为天,食以味为先。本人偏爱喜食牛肉面由来已久,从参加工作的20世纪80年代起,每天上班去食的早点就是兰州清汤牛肉面,天天如此,风雨无阻,即使十多年前从县上调至州府工作后依然如此,食习亦然,从未有过间断和改变。可以说,我是一位资深的“牛大”食客!
饭馆小社会、社会大舞台。每天早上进得店来,我必先挑一僻静但对门的上位坐了,一为堂倌少来打扰,二为优先看清进门食客。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报面后我必先结清饭钱,一来避免别人为我买单时我的难堪和不安,二来也是躲避我为别人请吃时他人的尴尬和谢意。但凡上了一点年纪的人,大都不想欠别人的人情,所谓“两不相欠心自安”讲的就是这个理儿。谁都不想窘迫了别人,难为了自己。
甘肃人吃牛肉面,最讲究汤,汤好面就香。清汤是牛肉面的精髓,是灵魂!牛肉面“一清二白三红四绿五黄”的独特风味与神韵中,“清”讲的就是汤清,不仅色泽清亮透彻,更要香气醇厚喷鼻。汤之不究,则牛肉面“徒有其形而鲜见其神”也。吃牛肉面的人一般都性格爽气,不拘小节。牛肉面馆大都天未亮就开门,食客进得店来,有的人票还没买,扯着嗓子就喊“下个宽的,辣子多点!”很多时候,我进得店来未及开口,店小二就远远地喊道“下个二细,多煮一会。”我的爱好早已为他们熟悉和掌握,每每此时,我心中油然生起一种亲切感和被尊重的故交感。及至二细面到,筷子把面挑起一二尺高,又款款摇摆,让热气飘走,让香气进鼻,接着几声“扑噜”,半碗面早就进得嘴下了肚,再将一碗香热的牛肉汤吹着全部喝个精光,且吃面喝汤时“出声”越大越觉得劲。面与汤不仅让人醒胃明目,更使人神清气爽,精神无比。
有时,饭堂也是表演场,各种人物纷纷亮相,很有意思,让人长见识。尤其是在饭馆的收银台前,经常见到这样的场面,几个人抢着买单,那架势就像打架一样,拉都拉不开。几个人都要求收银员收自己的钱,不收就不行,弄得收银员也很为难。但最后总有一个人付款成功,其他几个人则表现出愤愤不平的样子。更有甚者,手伸进口袋嘴里高喊“我来付!”但就是手不掏出来,只停留在掏钱的状态。等别人付过了,他却拿出钱一脸不情愿地责备他人道“不是说好我来请吗?”一碗7元钱的牛肉面小吃,至于如此玩套路吗?有这样的朋友真是悲催,如此坑爹的表演,让人忍俊不禁、喷饭不止,笑得让人直断气!
有时,在小小的牛肉面馆,也会见到身材高挑、凹凸有型的“女神”翩翩而入,只见一撩妹高手与之调侃道“你打扮得这么漂亮,老在我面前晃,成心让我犯错误呀?几天不见,你看我想你都想瘦了!”女神回答道“这话我爱听,以后要多说!现在像你这么诚实的人不多了!”接着,男士继续神聊道:“同样是九年义务教育,你为什么这么优秀!”女士则回敬道:“同样是腰间盘,为何你如此突出?”高手过招,一来一往,我真是晕了!他们的高智商会说话让老夫我惊奇不已。这俩小青年真是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年代!
偶尔也有政商大佬屈尊下顾,来吃牛大,多见三五成行,有人给提包,有人给拎杯,跟班们又是看座上茶,又是端饭上菜,他们则一副淡定从容、指点江山的模样,正襟危坐,不为所动,同来的一干人忙得不亦乐乎,又是陪吃又是陪笑,饭毕敬烟又点头,成为牛肉面馆里的一大看点和风景,使我平添了一份默默无语望苍天的无奈和不屑。天涯犹在,不诉薄凉。
哦,好吃到死的牛肉面,一周吃八次都不会腻的清汤牛肉面,我爱你的清香,也爱你的经济和方便!
我爱“牛大碗”,更爱这吃大碗时的氛围、感觉和尘世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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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潭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临潭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