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多贡巴”今安在 秋访阎家寺

甘南日报 2018-10-15 09:08 大字

阎家寺,藏语叫“察多贡巴”,又名“扎西强巴南杰林”(意为吉祥弥勒尊胜洲),位于今临潭县王旗镇阎家寺村。寺名因寺主阎氏家族而得名。据《洮州厅志(清光绪版)》记载:“阎家寺僧正阎苏奴达杰,居城东三十里……”。

阎家寺始建于元世祖忽必烈时期,为卓尼大寺(禅定寺)所属之五大萨迦派寺院之一。寺院建在一个土石自然形成的坡台地上,方位坐北朝南。南面是树木葱绿的脑界山,东面是以葱花坡为中心的丰绕草地,寺院四面环山,风景优美,气候宜人。

寺院原有的大小经堂及藏经阁,依地势而建,傍青山以显灵秀,对神峰以彰风水。寺院褐色鞭麻衬托下的刀切一般严丝密合的青石边墙,以及“外不见木、内不见土”的建筑形式,与德措、桑吉、更尕各大神殿及阁楼式僧人珈蓝住所交相辉映,法相庄严。建筑风格尽显大气和谐、雄伟壮美。

寺属文物众多,尤以精美绝伦的镀金释迦牟尼大小佛像为最珍贵。寺内还有鎏金弥勒佛像66尊,长5丈2尺的织锦装饰的佛案一台,美丽神秘、形态各异的大小唐卡上百张。寺藏历史文物还有一世策墨林阿旺楚臣从卫藏带来的载神衣物48件,木雕彩绘和药泥捏造的大小佛像共150多尊,以及各种法器、鼓钹、曼茶等都是该寺的传世之宝。

寺藏经典丰富。有藏经—《金刚经》《甘珠尔》》《丹珠尔》等经典皆为珍贵版本,多从卫藏远传而来,成为阎家寺的镇寺之宝。寺院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信众广大,声名远扬,是边陲难得的一处古建筑群。

寺属的嘎路、嘛呢、丁嘎、达窝“四文尕”(四大僧源区),即现今的临潭王旗、石门,卓尼的洮砚、藏巴哇地区。

阎家寺历史悠久,名僧辈出。图吉隆主、慈成达吉、丹增嘉措、阿旺根登、一世策墨林阿旺楚臣、察道扎爱堪布?洛桑青培丹贝坚赞等高僧大德皆出家学经修习出道于此。阎家寺(察多贡巴)以其学风严谨、戒律严格、清修苦修、宗师讲法、人才辈出而闻名于世。特别是一世策墨林阿旺楚臣和察道扎爱堪布(宋堪布)两位得道高僧的卓著功勋更是给阎家寺带来了无上荣光,形成了“墙内开花墙外香”的芬芳效应,使其成为明清和民国时期洮岷河湟地区一座令佛门弟子无比青睐、广大僧俗群众敬仰有加的名寺古刹而享誉整个卫藏和安多地区。

一世策墨林阿旺楚臣(1721年—1791年),俗名丹巴,出生于今卓尼县洮砚乡达窝村,7岁出家到察多贡巴(阎家寺)学经,在阎家寺的蓬床瓦灶、青灯黄卷中度过了其10年的青春时光。成年后赴西藏深造并获拉仁巴学位。最辉煌时,曾身兼西藏地方政府摄政、达赖经师、甘丹赤哇三职于一身,这在西藏历史上是不多见的。因其曾任西藏地方摄政王,故后人多称其为“藏王”。

察道扎爱堪布?洛桑青培丹贝坚赞(1869年—1947年),又称“宋堪布”,出生于今临潭县石门乡占旗河村,幼出家学经于阎家寺,成年后赴藏留学并获拉仁巴学位,曾任西藏色拉寺堪布。学成归来后,归主阎家寺,曾任阎家寺总法台。民国时期,曾因受聘担任中国蒙藏委员会“护国禅师”、中国边疆问题研究会副主任等职务而名噪一时。他于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创办的“甘肃卓尼喇嘛教义国文讲习所”首开甘青藏区藏族教育的先河。

藏传佛教在临潭的传播和发展,完全是历史的风云际会。

临潭,古称“洮州”,地处黄土高原和青藏高原的交汇带,是一个藏、汉、回等多民族聚居的地区。早在新石器时期就有先民在此生息繁衍。西晋置洮阳县,为建县之始,隋开皇十一年(公元591年),改名为临潭县。洮州,这块史称“西控番戎,东蔽湟陇”“南接生番,北抵石岭”的战略要地,自古以来就是祖国西北汉藏聚合、农牧过渡、东出西进、南联北往的重要门户和备边要地。在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中,既经历了烽火迭起、兵戎相见、金戈铁马、建置多变的纷繁岁月,又创造了民族融合、商贾云集、商贸繁荣、茶马互市的独特历史,由于“丝绸之路”和“唐蕃古道”横穿其境,更由于明初江淮汉族军民的大量迁入,使得这一地区首先成为汉藏文化的交汇带和藏传佛教在甘肃传播的重要地区。特别是明朝立国初期为适应治国安邦、兴边固边的需要,明廷在这一地区大力推行藏传佛教文化的传播,推行“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和僧纲制度,大力推行“齐其政,不易其俗”的治边方略,实行“以甘人守甘土、以甘土养甘人”的施政方针,以及其后明清两朝政府均实行的“土流参治、土控于流”的地方管理模式的推进,都给藏传佛教在这一地区的发展起到了助力推动作用。在明王朝的大力推崇下,明中期甘肃宗教界出现了光耀历史、名震后世的高僧大德“洮岷三杰”—班丹嘉措(﹖—1408年)、班丹扎失(1377年—﹖)和释迦巴藏卜(﹖—1501年)。其中,班丹扎失最为杰出。这一时期,甘肃地区先后建立和扩建了许多藏传佛教寺院,如岷州的大崇教寺、卧龙寺、广福寺,洮州的阎家寺、候家寺、马奴寺,河州的弘化寺、显庆寺、普岗寺,凉州的庄浪寺、广善寺等,这些寺院都受到明朝政府的册封,并在明中央政权的扶植下,成为当时西北地区较为著名的藏传佛教寺院。这一时期是藏传佛教在洮岷地区大扩张的时期,在明廷的大力提倡和有效推动下,僧徒争建寺,番民争施地,兄弟竞为僧,人以僧为贵,家有僧为荣的社会氛围已然形成。坐落在临潭王旗乡境的阎家寺,便是这一时期一座规模宏伟、声势浩大、香火旺盛、名扬卫藏及安多的一个“因俗以建”的“政教合一”的治所和一处“广封众建”的藏文化发展传播的中心。据《西北考察日记》一书作者、中国近代著名历史学家和民俗学家顾颉刚、王树民两位老先生于1937年“跋涉于河、湟、洮、渭之间”的有关考察日记的章节记载,至1937年,阎家寺尚有压床6人,高僧10余人,罗汉60人,小和尚约百人。每年的五月法会期间,善男信女云集,信众不下数千人。至清乾隆年间,阎家寺的名望因一世策墨林阿旺楚臣的声名鹊起而如日中天,光彩夺目。明末清初的洮州广大地区,除喇嘛外无教师,除寺庙外无学校,一座寺院就是一所学校,一个和尚就是一位老师,其时,阎家寺在管理“四文尕”地区,教化百姓、王化边土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阎家寺备受当时卫(厅)官员和当地僧俗群众尊崇。

清朝末年,阎家寺已渐趋没落,其僧正承袭体系已无所稽考。特别是1914年4、5月间的河南白朗起义军西进陕甘,在进入地瘠民贫的洮州地区后南下入川受阻,由于白朗军长期流动作战,给养严重不足,主力队伍疲惫不堪,军纪松弛涣散,大小头目思乡心切,在大军回过阎家寺时对寺内粮食、文物洗劫一空,大小佛像被砸被盗,经卷唐卡被焚被抢,既为裹腹和取暖,也为泄愤和报怨。还有一次灭门之灾是民国十八年的“河湟之变”时河州军阀马仲英部于1929年8、9月间入甘南焚毁藏传佛教名寺禅定寺后,一路向东南,再焚洮州东路名刹古寺阎家寺,阎家寺大小文物及各个院落悉数化为灰烬,寺院变成了一片废墟。相传,当时汹汹燃烧的阎家寺冲天大火,在数十里开外的上王旗庙儿山顶都能看到。经过了这两次毁灭性的浩劫后,阎家寺从此元气大伤,一蹶不振,回天乏术。

“文革”时期,阎家寺残存建筑悉遭拆除,宗教活动完全停止。

改革开放新时期,为满足广大村民的礼佛需要,阎家寺村民在寺院原址上修建了一座百十平米的小经堂,经堂内供奉有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的画像,所传文物,仅只有一块残存的清光绪十七年所立的“阎家寺查明常住地土碑”在默默诉说着昔日的辉煌,一座闻名遐迩的名寺古刹就这样悄悄地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

站在秋日的闹界山顶,看着升腾起的一团团晨雾,我的思绪被拉的很长、很长……回望寺院旧址,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两眉入鬓、鼻梁通天的“察道儿古许”小活佛那双黑黑的大眼睛下沉思的目光以及他徐徐挥动小手与我作别的不舍情缘……

温一壶老酒,醉了思与过往。温一壶老酒,盛满人生梦想,伴春华秋实,伴流年芬芳。温一壶老酒,把岁月的故事漫讲,或峥嵘,或平淡,地老天荒。

此时此刻,秋色秋景,我已分不清哪是山水哪是我心,此刻,山水就是我,我就是山水。啊!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在世如莲,净心素雅,不污不垢,淡看人生浮华!

在返回王旗镇的途中,我以《秋日谒访阎家寺》为题,口占一绝,以为纪念。

秋日谒访阎家寺

空山有灵性,古刹觅禅音。

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

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净。

静心听佛语,佛渡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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