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尽梦无穷 春游怒江大峡谷(16)

北海晚报 2019-06-28 16:36 大字

普度。百岁老人。参禅。祈福。人之初。甘南,迭部县,扎尕那村。在那座木制的小屋前,导游说,美籍奥地利探险家、科学家约瑟夫·洛克在此居住过,为了研究语言、植物和地理等科学,他先后在中国生活了27年。他的生命历程,部分成为后来著名小说《消失的地平线》的素材。

时隔4个月,2019年3月,云南贡山县。站在重丁教堂的任安守墓前,我难掩心灵的震撼。一位天主教神父,在人迹罕至的丙中洛生活了49年,生于法国,死于斯。且不说在丙中洛的生活艰辛,且不说白汉洛教案的记忆,就说我们,在现代的公路上,开着进口的汽车,到达丙中洛之后,还极尽吹牛之能事,那时有路吗,山路、土路还是羊肠小道?他有马吗,有车吗,走着去的?那是什么季节,遇到暴雨、山洪和泥石流吗?实在难以想象。

由此我在想,支撑人生的,一定有比物欲更为强烈的东西,是希望、追求、理想、信仰,还是什么?有意思的是,洛克和任安守,一个科学,一个宗教,在那个年代,从相对发达的国家,到了我们清朝和民国日趋没落的地域,繁华散尽,满目疮痍,抚今追昔,判若冰火,没有执著和坚守,任何人都很难做到。

对于居住在怒江的群族来说,从刀耕火种的年代,接受藏传佛教,进入西藏农奴制社会管理模式,已经是大的进步。科学于他们,很遥远。气候变幻,耕地匮乏,衣食有忧,生死无常,原始和本土宗教、天主教、基督教、佛教的兴起和传入,缓解了他们对未知的恐慌,使他们的心灵得到平静和安宁,在对美好天国的憧憬里保存一份期待……

我听到最多的话——丙中洛是人神共居的地方。站在桃花岛,站在怒江第一湾,站在秋那桶,站在雾里,那美丽的自然风光,我叹为观止。然而,我实在不知道这话流传了多久,在那个久远的、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能够与神共同生活在苍穹的一隅,确实可以使人忘记数不清的烦恼和忧虑。神尚如此,我辈何求?

怒江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民族,因为民族融合得太彻底了。怒江的一些家庭,甚至父母子女信奉各自的宗教而毫无龃龉,因为他们大彻大悟了,不管信奉什么,最终还是为了人的幸福安康。既然最终的目的相同,还有什么可争辩、争斗的。或许就是这种境界,这种宽容和理解,造就了怒江宗教的多元化。

话说回来,在坚守信仰、追求理想,虽九死其犹未悔的人群中,我又想到了那些为民族和国家献出生命的抗日战士,相较于27年和49年,生与死是质的区别。既然一想起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终极哲学和宗教问题就头疼,不妨多做些事情,为自己,为群体,为社会,为民族,为国家。

怒江蕴涵了太多太多的宝藏,物质的,精神的,过往的,现在的,取之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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