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公有知当刮目 昔日“苦地”换新颜旱塬定西:治山理水拔穷根

定西日报 2018-12-17 08:12 大字

“山是和尚头,沟深无水流”“种一坡、收一车、打一斗、煮一锅”。

这些过去在甘肃定西广为流传的顺口溜,道尽了陇中人民“望天兴叹、看地落泪”的辛酸。

定西,历史上也曾林草丰茂;近现代以来,由于频繁战乱和人为破坏,这块土地却成为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干旱少雨、植被脆弱、生态严酷之地”的代名词。

恶劣的生态环境和落后的经济社会发展互为因果,让清代名臣左宗棠发出“陇中苦瘠甲于天下”的慨叹。

面对巨大的生态欠账,40年来,定西人发扬“领导苦抓,社会苦帮,群众苦干”的“三苦精神”和“人一之、我十之,人十之、我百之”的拼搏精神,打响了以植树造林、小流域综合治理、兴修梯田为主的治山理水“大会战”。

绿色,就硬是从这片黄土地上“长”了出来!

经过40年持续治理,定西兴修梯田534.15万亩,农村人均1.5亩,曾经无法耕作的“跑水、跑土、跑肥”的“三跑田”变成了“三保田”,粮食产量比过去增长五倍。全市森林覆盖率由解放初期的5.16%增加到12.6%,累计完成人工造林477.09万亩。

“脱胎换骨”的,还有千百年来在黄土地上耕作的农民。从植被恢复到综合治理、再到生态建设,定西300多万儿女也开始尝到“绿色”带来的“甜头”。

左公有知,应当刮目。昔日旱渴荒凉的“苦地”,今天在我们视野中蔓延开的,却是梯田如画,绿色如绸。

旱塬定西,“苦”地上“长”出新希望。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随着生态文明建设的持续推进,一个新时代的美丽新定西开始呈现在世人面前。

本报记者苟广斌晁君杰吕瑞芳

金盆山又回来了,那个传说中林草丰茂的金盆山回来了。

今年64岁的张万银,在安定区赵家铺村金盆山下生活了一辈子。说起儿时的金盆山,他总是皱起眉头:“别说树,连草都见不着,羊都瘦干了,刮风时,张口说话一嘴土。”

村里有个传说,这地方曾经很富,有个财主家里有一万石粮,养了一万只羊,还有一个黄金做的聚宝盆。

历史上,定西境内确实也是草木茂盛、鸟兽繁多之地。

明清以来,随着人口急剧增加,垦殖砍伐过度和战乱,定西境内的森林植被遭到严重破坏。清朝末年,渭河以北广大地区的天然植被已不复存在。

到新中国成立时,定西仅有渭源县、漳县、岷县等地的100多万亩天然次生林,其余地方几乎都是荒山秃岭,森林覆盖率仅为5.16%。

除了黄土,刻在张万银脑海中的金盆山,还有饥饿。“出门前得把仅有的黑面馍锁在柜子里,就怕娃子偷吃。柴火也无法解决,只能靠铲草皮过日子,几年不到,一片山就被铲得“白晃晃”了。”

定西之“苦”,根在生态。

1978年,干枯的山乡被国家“种草种树,治穷致富”的号召唤醒,占安定区总面积50%的46条小流域由国家投资进行综合治理。

“穷怕了”的定西人抓住了这次机遇,创造性总结出了“山顶造林戴帽子、山坡种草披褂子、山腰梯田系带子、山下建棚围裙子、沟底打坝穿靴子”的生态治理模式,并作为先进经验在全国推广。

水土流失不再是定西人的梦魇。40年来,占定西总面积85.3%的沟壑山屲,一点点、一块块、一片片由支离破碎变得平整开阔,治理程度达到55.2%。

如今站在金盆山顶放眼望去,山梁极目之处是密密麻麻的林地,山腰层层梯田如“玉带”把座座山头束紧。庄稼丰收、牛羊满圈、产业多元的景象成为一种常态。

““新大坪”上市了”,随着小贩一声吆喝,满车的“金蛋蛋”很快被来自全国各地的客商抢购一空。

这些以安定区大坪村命名的优质马铃薯,就长在定西旱塬美丽的梯田上。

“这些梯田都是我们年轻时“苦”下的,”说这话的是71岁的大坪村村民刘玉秀,一双粗糙大手在瘦小身板衬托下格外显眼,她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修梯田的“铁娘子”之一。

“冬天为了不让土冻住,晚上不能歇,大家分两班轮着挖,一班前半夜,一班后半夜。”

回想起当年吃的苦,望着如今满山“会呼吸的财富”,刘玉秀说,值了。

贫瘠的土地上,定西人以超乎想象的牺牲,让数不清“挂”在山梁上的坡地变成了平展的耕地。

梯田修到哪里,生态恢复到哪里,产业跟进到哪里。

通渭县马营镇长川村,过去也是地无三尺平,现在,这个村和定西大部分山区一样,水土流失得到治理,耕地全部实现梯田化。

如今村民家里养着牛,但不再耕地,地依然种,但不只是种粮食,大家已经融入到种草养畜的新型草牧产业中。

作为农业大市的定西,40年的生态综合治理,使这里农业生产条件得到极大改善,为大规模发展特色优势产业打下基础。2017年,定西经济发展“三驾马车”马铃薯、中医药、草牧业总产值分别达到163亿元、144亿元和155亿元。

这片曾经贫瘠的土地,开始焕发出现代农业的勃勃生机。

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

定西人不服!

新中国成立后,一张巨大的“绿色”决战图,紧锣密鼓地在陇中旱塬铺开。

上世纪50年代,国家在定西先后建立国营林场和国营苗圃20个;

1978年,定西积极加入国家三北防护林工程建设,成为该工程实施起步最早、力度最大、生态环境改善最明显的地区之一;

2003年,定西积极响应国家“退耕还林”号召,开启了大规模生态修复工程;

2014年,定西市被国家发改委批准建设生态文明先行示范区;

2015年,定西市委和市政府响亮提出了“生态立市”战略;

……

对绿色的渴求和改变定西生态面貌的决心信心,在每一个定西儿女身上传递、延续。

安定区李家堡镇马家岔村65岁的马建良家里挂着一张装帧过的老照片,照片上一群人持铁锹、扛镢头,在光秃的山坡上栽种树苗。

“带头的是我们村书记马鹏龙,手部先天残疾的他总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看到他满手的血泡,大家都坐不住了,”马建良说,为了给子孙们栽个生活的“根”,村里人豁出去了。

许志强、许志刚,通渭县榜罗镇张川村的“傻”兄弟,在过去的近50年里,用绿树填满400亩沟壑与荒野。

树高了,山绿了,人老了。老哥俩说还要一直种下去,直到爬不动山,看着满山有树,死也瞑目。

花甲之年,曹贵林不去操持一年稳赚千万元的建筑生意,偏去承包临洮县八里铺镇王家大庄四千多亩的荒山。

家人朋友为他担心,“改造秃山,钱花了连个响声都听不见。”曹贵林说:“让荒山变果园、让黄土变花园,搭上一生的心血也甘愿。”

60岁的朱强国是安定区口镇的护林队长,12年前自费买了摩托车巡山护林,如今已换了3台。巡一次山,往返要5个小时左右,加满油箱有时还不够跑。

而这个队长一年的补贴只有7200元。朱强国和他的队员们十年如一日地“赔本巡山”,只为了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绿”。

……

从车道岭到华家岭,树渐渐多了;从响河梁到大营梁,山慢慢绿了。

截至目前,定西人工造林477.09万亩、建成国家级森林公园2个、国有林场21个、义务植树基地468个。遥感卫星图显示,近二十年,定西的绿色已经由点到线、由线到面,范围迅速扩大,堪称绿色奇迹。

在极度恶劣的自然条件下,定西人用坚定意志和苦干实干,一棵接一棵把林木牢牢“钉”在了干旱贫瘠的土壤之中。

迎难而上,久久为功。

定西人用勤劳的双手再造秀美山川,并且开始用满山绿色拔掉穷根,创造财富。

“我的存款在山上。”通渭县陇川乡村民苟彦虎指着满山的苹果树说。

2010年开始,通渭县在巩固退耕还林成果的基础上,大力推动经济林果发展。

苟彦虎作为村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如今他的果园面积已达百余亩,成了小有名气的“土专家”不说,还是当地致富带头人。

如今,在陇山、陇川、新景和鸡川等通渭县所属的乡镇,苹果产业已成了当地的支柱产业。春天,苹果花香飘四野;秋天,苹果彤红满山川。

林业产业的发展激发了农民的脱贫主体性,也激起了农民的致富想象力。

“鸟语花香饭不香,”渭源县锹峪镇峡口村李建平这样形容以前的日子。峡口村背靠风景奇特、森林茂密的天井峡,有着良好的生态环境,但长期以来远在深山无人识。

2015年结合美丽乡村建设,峡口村开始打造生态旅游,李建平在村口显眼的位置开起了农家乐,明年还打算修整房屋弄个民宿。“好风景里藏着好日子,”李建平准备大干一场。

“现在峡口人啥都敢想了,”李建平说,村里种了一辈子苞谷、小麦的李宝平转行种起了城里人爱吃的野菜,养了大半辈子鸡鸭的李淑贵如今养起了观赏孔雀……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尝到绿色甜头的村民们,生态保护的意识也开始在心里扎下根。

30岁的陇西县文峰镇桦林村村民秦兴明3年前开始林下养鸡,如今年收入十万元左右。

小时候,村后荒山上的树木还没成林,秦兴明父母种地为生。现在,草长起来了,树多起来了,他们开始靠山吃山。

“没想到这片林子能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慢慢懂得了,绿色就是银行,存得多,回报多。”秦兴明说,村里人现在有个习惯,不管日子过得怎么样,家家户户每年都要雷打不动栽上几棵树。

田畴织锦,沃野泛金。随着定西生态建设的持续推进,特别是林业产业的形成壮大,农村致富渠道开始拓展,农民收入不断提高。截至去年底,全市林果经济、种苗花卉、森林旅游、林下经济等林业产业年产值实现12.92亿元,生态带来的经济效益日益凸显。

如果说以前的定西顶着改善生态、发展生产的巨大问号,那么今天,定西人把这个问号变成了巨大的惊叹号!

旱塬定西,“苦”地上“长”出新希望,极目之处绿意浓浓已然是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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