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印象四水铸定西
□张剑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定西,历来以干旱闻名遐迩,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就在这“辖境苦瘠”“十年九旱”的地方,也有河流潺潺,鸟儿啾啾,草木青青。细流往低走,涓涓归黄河,它们既养育了生生不息的定西儿女,也催生了满目苍翠的新定西,使陇中儿女昂首挺胸,活出了自信,看到了希望。
东河
在定西生活工作了三十多年,只知有西河、关川河,却不知有东河。惭愧之余,接着是寻踪探访,因此发现了东河背后隐藏的秘密。
无数次经过华家岭,又几十年经过马营镇去通渭,那条红马公路(定西红土窑至通渭马营镇)、天公路(天水到口)翻越山梁,近在咫尺、远在天边的浑圆大山就是方圆近百里有名的蟾母山。一山分三县,安定区(原定西县)、通渭县、陇西县；一峰出三水,东去牛谷,南往大河,西流东河,蟾母山,老百姓心中的母亲山。
今年盛夏,我和兰州朋友在当地向导的陪同下绕道马营镇,七拐八盘,终于登上了蟾母山山顶。
山顶有一座主峰,旁边是次高一点的两肩,地势开阔,目无遮挡。远眺可望马寒山、定西城,环绕可见层层叠叠、隐隐约约的峰峦、山脉,夏日的阳光下,极目千里,天蓝如海,地绿如茵,好一片浩瀚壮阔的绿色土地!
朝东望,马营镇村舍崭新,杏园乡农人锄禾,庄稼茁壮,豌豆婀娜,苞谷杆儿粗硬,个儿高大,叶儿肥厚,颜色墨绿,黄土地有了充足的雨水,就像饥渴的婴儿饱吮了母亲的乳汁,夜里都能听到伸腰舒筋的叭叭成长声。
蟾母大山包围的山脚下,就是山沟,这里有清泉,这里,就是东河的源头。溪水虽小,但从这里出发,一路纳众流、汇小河,经过张湾、红土窑、李家堡、景家店、石坪,堆积、冲刷那片河谷地带千百年,衍生出定西城的前世今生。
华家岭,是东河的另一支源头。华家岭名气很大,丝绸古道有过不可回避的车辙,古往今来,许多达官贵人、军旅战车,就从这里走向河西走廊,迈向新疆西域,凯旋的将士、复命的使者官员,又从这里奔向京城。
不能不说红土窑,那是一个三岔口,交通要道,河水必经,今年一次性发现一百八十八座的汉墓群,向世人默默地诉说着定西的辉煌历史。
西河
五十多年的岁月里,除去两年的兰州求学和两年的临洮生活,几乎天天与西河为伴。
大树沟,是西河的一个小支流。
内官营,是暖泉河的哺育地。内官营,据说是明朝肃王设立的养马基地,并由王府太监监管的重地,内官营的得名也源于此。内官营四通八达,南通陇西,西走临洮河州,北达省府兰州。内官营以前四面筑有城墙,我的姑姑就住在下暗门,据西北师范大学雒鹏教授说,暗门,是一个城池必备的结构,靖远县城也有暗门,以前我不知道暗门是啥意思,现在终于明白了它的真实意义。内官营镇是周边三县八乡的经济文化中心,内官营川面积很大,地势开阔,土地肥沃,能产出“黄金”,能冒出“油”的好地方。而内官的富庶与发达,与暖泉河息息相关。
暖泉河在内官镇西北面绕镇而过,河面约有七八米宽,河水清浅,芦苇丛生,印象最深刻的是暖泉河里土生土长的狗鱼,个头不大,有两三寸长,大拇指般粗壮。
今年我有意识地寻找西河的源头,找来找去,它就在胡麻岭梁下。几年前新修定临(定西到临洮)公路,在交界处打了一个隧道,贯通了黑山、漫屲两乡,方便了定西临洮交通,那个隧道名叫堡子山,洞子下面,就是流程最长的西河之源。由此往东,汇聚起李家峡、丁家峡、阳阴峡、符川河、乌龙川、苍沟、西寨里的山峡沟岔溪水,将饱含氮磷钾的颗粒黑土送向定西。
关川河
东河西河在气象桥头融为一体,双手相牵,从此不分你我,不辨东西,变成名气更大、独一无二的关川河。
关川河,是黄河一级支流祖厉河的主要支流,流经了定西的北川和北部几乎所有的乡镇。
上个世纪80、90年代,关川河名气很大,不仅在甘肃省有名,还在国家水利部挂上了名。水土保持,是当时的主旋律,县乡的重头戏。官兴岔、花岔、高泉等十几个小流域综合治理,乡乡村村修梯田、筑水坝、种草种树,山顶戴帽子(种树),山腰系带子(梯田),山底穿靴子(打坝),一场改造山河、治穷致富的大戏就在定西全地区七个县区红红火火地展开。定西县,更是一马当先,争当排头,为全省全国创造了经验,树立了样板。当年,全国水土保持八片地区现场会议就在定西召开,来自内蒙古、陕西、山西、青海、河北、河南、宁夏的代表无不啧啧称赞。
今年有机会去了朱家山、花岔、高泉流域参观,但见松柏排排已成林,柠条遍地织成网,鸟儿林间戏,百花山间开,不得不佩服当时地委行署、县委县政府,水保、林业部门,还有定西老百姓为了改变环境、美化家园所付出的艰辛劳动。
关川河继续向西北方向流动,在口吸纳秤钩河以后,硬生生地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然后毅然决然地掉头北上,跌宕起伏,喧嚣着钻入鲁家沟、郭城的石峡中,经过会宁、靖远,然后在靖远县城汇入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
关川河文化,是黄河文化的一部分,红土窑汉墓群,口汉墓群,还有出土于口、震惊世界的新莽权衡,都展现在这片土地上。
沈儿峪大战,决定了元、明两个朝代亡、兴的主战场就在关川河畔上。
“三西”建设,中国反贫困的先行试验区就在关川河汩汩流过的土地上。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实践篇章,就书写在关川大地上。
洮河
洮河流定西,不是神话,而是现实。
自从二零一四年引洮工程第一期工程建成后,不光定西、陇西、榆中、会宁的城里人吃上了清澈纯净、甘甜香醇的洮河水,而且通过配套工程的实施,洮河水也引进了农村。地处定西干北山的白碌、御风、鲁家沟、景泉、葛家岔、新集的农民也喝上了洮河水。如今看到定西乡里人吃上清清的洮河水,真的是感慨万千。
难忘定西人民,包括甘肃中部人民为解决吃水问题所做的艰难探索,血汗付出。
一九五八年的引洮工程,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盼,还有对改变生存环境,改变贫穷落后面貌的极富创造力的伟大实践!
青山作证,诗文作证,历史作证,后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进步,提高,收获。
……
西河里流淌着洮河水,这是从引洮主干渠内官闸门专门放出来的。
西河水突然变大了,关川河连着几个月变成了长流水。
关川河因为洮河水的加入,使定西山山川川绿了起来。
定西城因为有了洮河水的奔流,变得灵动,美丽,自豪!
四水铸定西,明天梦更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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