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爱情穿上诗歌的汉服 常如冰《秦嘉徐淑诗文论稿》赏析

定西日报 2019-03-11 08:30 大字

千古绝唱的爱情之诗,恩爱夫妻的互诉衷肠。在东汉汉阳郡,秦嘉饱蘸着情谊,倾笔写给爱妻《赠妇诗三首》《赠妇诗》《与妻书》《重报妻书》……在家乡平襄县,徐淑高擎着爱意,泣泪赋绣夫君《答夫诗》《答夫书》《誓与兄弟书》……一唱一和卿卿我我,一来一往琴瑟和鸣。这是汉代秦嘉徐淑关于婚姻爱情的最佳演绎。通渭籍青年才俊常如冰耗时十余年,查阅相关文献典籍,实地勘察秦家坪(传说中秦徐二人墓地所在地),搜集罗列有关传说,梳理二人存世诗歌就诗论情,引经据典追根溯源,搁置争议抛砖引玉,给二人绝美的爱情穿上了诗歌的汉服。

秦嘉徐淑二人之所以引起如冰先生的高度关注,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夫妇的生平籍贯此前有多种说法而无定论,缘于对家乡故人、名人的缅怀惦念,少年如冰“被这一千八百年前老乡的悲怆故事所震撼、感动!”,因此笔耕不辍,兴趣不减,终成文稿付梓出版。因南朝徐陵在《玉台新咏》中有“秦嘉,字士会,陇西人也。”的记载,致使后人及诸多文献皆认为秦嘉为陇西郡人。如冰先生定言为“今甘肃省通渭县人”,而且断言“此是定论”。他根据历代《通渭县志》的记载分析认为,通渭很长时间内为陇西郡所辖,所以称秦嘉为“陇西郡人”,并不影响其为通渭人的事实。至于究竟是现通渭何处人,他尊崇历史另辟蹊径,从礼法森严的旧丧葬制角度出发,用大量的史料就秦嘉的确切出生地、死因等已经发表了的几种说法进行辩驳,提出质疑,摆出观点。窃以为,如冰先生这种不畏权威的质疑探究精神可敬可贺,勇气可嘉。

如冰先生对秦嘉徐淑的另一个关注点是在二人诗词的进一步辨析上,他选择以存世诗歌的研究现状出发,对二人诗歌的艺术特点、思想感情、文学地位逐一进行有根有据、有理有节的分析和探究,从体例上来看,如冰先生更喜欢从历代文论的角度出发,围绕已有观点进行辩驳,他以雄厚的文学功底旁征博引、博古论今,所产生的每一个观点都以大量的佐证材料得出,不唐突下结论,不盲目做定性,这是一个学者应该遵守的底线。但令我感兴趣的是如冰先生为秦嘉徐淑所下的关于“古今第一夫妻”的结论。之所以冠以如此称谓,如冰先生认为证据有三,分别是秦嘉徐淑“是最早的夫妻诗人”“是最恩爱的夫妻诗人”“诗作是高质量的作品”。观点抛出后,他一一引例为证。同时,悉数二人所处于礼教森严的汉代却不畏宗族旧礼束缚能够大胆表白爱意、互诉衷肠已是十分了不起,而且二人诗词格律工整、用韵规范整齐划一更是独特,对于地处旱塬腹地的陇中通渭来说,能够诞生二人,无论从历史文学的角度还是政治地缘的维度,都是十分震撼和值得庆幸之事。

披上诗歌外衣的爱情真诚、高尚、浓烈,秦嘉徐淑二人用短暂而丰盈的生命践行了纯真、热烈、坚贞、独立的夫妻之爱。秦嘉对婚姻充满敬畏和感恩,从《述婚诗》里“纷彼婚姻,福祸之友”可见一斑。《赠妇诗》中离别的伤神,《赠妇诗三首》中远别的惆怅和痛楚,他寄托和思念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妻子徐淑。而作为丈夫日夜思念的徐淑,更是极为贤惠,她所扮演的是一个时时刻刻“懂”丈夫的贤妻,明明对丈夫的差使不满意,认为委屈了秦嘉,但却加以安慰和鼓励:“知屈珪璋,应奉岁使,策名王府,观国之光,虽失高素皓然之业,亦是仲尼执鞭之操也。”

他们爱得轰轰烈烈,他们爱得真真切切,相会的喜悦和分别的悲伤在他们心里随时交融。从所留存的不多诗句来看,二人互相的对白占据了主流,我的诗里有你,你的诗里我是主角,他们的诗歌是他们爱情的信笺,他们选择以高雅的诗词传情达意,浪漫主义情怀浸染着两人的真情,爱之深、念之切都表现得淋漓尽致。我们有理由相信在那个年代他们二人的举动足以引起社会大的涟漪,难怪历朝历代著名学者对他们二人的诗词或考究或辩伪或注解,从未停歇。正如姚晓燕教授在《序》中所述“一对少小相伴、相知相爱的男女,一对缠绵悱恻、恩爱至极的伴侣,一对灵魂高度契合的文友,一对生离死别的诗人,一对相思而亡的短寿夫妻……”

如冰先生的《论稿》是学术著作,或者说学术的成分占了主流,书中描摹的是秦嘉徐淑二人对彼此的牵肠挂肚,无论悲喜、无论生死、无论分离,始终都荡漾着爱情的波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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