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襄夫妻诗韵
□严森林文/图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标志性建筑，这种建筑就代表着这个地方的主要形象。如若这个标志性建筑有着浓郁的人文色彩，则更会赋予这个地方深厚的文化蕴涵与现代启示力。
通渭县城里有个建在隆起的山坡地上的公园，名曰“秦嘉徐淑公园”。这个公园修建的相当精美，广场、花坛、走廊、石牌坊、仿古宫阁布局和谐，谨然有序，多有汉代气息与现代建筑人性化的色彩，已经成为通渭县的重要标志。这个公园寄托着当地人世世代代的一种敬慕情思，衍传着人间永恒爱情的温暖，犹若不朽诗歌般辉射着的和合气象，让今天处在纷繁社会生活中的人感念一种古朴且又温暖的人文情怀。因此，涌渭的这个标志性的公园成为全县人众引以为荣的胜地，也成为外地人去涌渭县城所必去的旅游景观。
通渭在汉初为平襄县，天水郡治。宋元丰始置通渭县，以通往渭州（今陇西）而名。就在这片黄土梁岭和河谷阶地，秦嘉、徐淑“夫妻诗人”的芳名已经流传了将近两千年，而且在今天愈加向远方传颂开去。公园高洁的石牌坊立柱上有这样一副对联：“比翼鸟飞留千古爱情佳话；同心蒂结蕴五字新体诗风。”高度浓缩了这一对情侣的人生，传递了诸多古代历史生活信息。秦嘉（约132年－164年），字士会，汉阳郡平襄县（今通渭县）人，东汉著名诗人，五言诗成熟期代表诗人之一。桓帝朝仕于郡，授上计掾，寻迁黄门侍郎。今存诗6首、文2篇，其妻徐淑（约137年－167年），与夫同乡，著名女诗人。秦嘉病逝津乡亭后，徐淑千里扶柩归葬故里。后兄弟迫其改嫁，徐淑毁容明志，誓不为二。今存诗1首、文3篇，她与夫秦嘉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被誉为“古今第一夫妻诗人”。
为了纪念这对夫妻，通渭人在这公园的核心位置塑造了一座石像，总高4米余，秦嘉一手握卷，站着身向远处眺望，徐淑衣裙垂地，双手挥起，坐而操琴，二人目光一致，投向远山；眉宇间轻荡着一抹英气，皆是那样的平和淡静，双眸中盈溢着曼妙幸福的诗意，又是那样的甜美谦逊。塑像座基上刻写“夫妻诗人秦嘉徐淑”几个隶体字。秦嘉、徐淑，一对汉时情人，乃通渭卓著的历史文化名人，穿越千年的时光隧道在这公园里得以生动地彰显。
在通渭，这种彰显与传颂又是多方位的，除了“静态”标志性的建筑物，值得关注的是，这几年通渭的小曲戏老艺人和“非遗”保护人员共同创演而热诚推出的一个最新剧目《平襄诗魂》，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通渭小曲戏”的形式状写了这一对夫妻诗人。通渭的小曲戏还在今年晋京演出，受到首都观众、专家的热情关注与评点，“夫妻诗人”留给后世的“千古佳话”不知碰撞着多少人的心灵。可以说《平襄诗魂》进一步以“活态”的“小曲戏”表演艺术样式给予今人以“高台教化”：秦嘉、徐淑，少小皆很孤苦，但敏而好学，青年时代已才华出众，精善诗文，步跻诗坛，成为驰名全国的“夫妻诗人”。其诗文情辞肯切，韵味悠长，平易近人，为五言古体诗开创了历史先河，颇受历代诗论家和诗选家的推崇称赞。《平襄诗魂》正是记述了他二人的爱情与诗作经历，缠绵悱恻，生离死别，以诗为媒，以情相许，青竹为马，心心相印，有着浓郁、凄美的抒情风格，故而让观众感受到秦、徐诗人永结伉俪的佳话留在中国文学史上的文化景象。
在通渭，像这样描写“古今第一夫妻诗人”的小曲戏还有许多，如《夫妻赏月》《诗情缘·洞房花烛》《诗情缘·遥寄相思》《徐淑泪》《徐淑上坟》等等，把二人的情感状写的有声有色情意绵绵，特别是“千里扶柩归故里”“抵兄命毁容不嫁二”的情节更是动人心魂，意味深长。
通渭是全国著名的民间诗词书画之乡，对“秦嘉徐淑”题材的诗歌创作颇丰，城乡皆有展示，妇幼皆可颂诵。有关“古今第一夫妻诗人”的论坛以及剧本研讨也每每有新的内容阐释与启迪，各地参加会议的人员已经从回味历史、旅游宣传和诗词写作的呈述层面深入到生活在今天的人们所应该抱持的人生观、爱情观和价值观的讨论。而且文人与民间艺人的合作，往往形成“抒性灵、逞才情、求典雅、讲规范”的艺术特征，这真是“诗词书画之乡”一种非常氲氤的文化气象。
秦嘉、徐淑在东汉初年的境遇是今天的人们所不易揣度的，当时的社会动荡与个体的命运走向势必让他们经历了多少生活的坎坷磨难与心灵的“体验”。他们有着相通的兴趣爱好，一个为官他乡，一个在家育子，二人书信不断，既表深情，又对“五言新诗”共识共创，但根本的还是对自己生活的热爱与彻悟，对自己生命的珍视与敬畏。他们年纪轻轻，却对爱情充满高洁的理想，当不幸与不测突袭而来，他们却显得如此的坦荡与从容。抵排世风的袭扰正是对自己生命意义的诠释，这与今天被西风熏染过的所谓“个性自由”之类不可同日而语，真需要人们深入反思。
在我看来，不论是涌渭的标志性建筑还是通渭的民间诗词与小曲戏所诠释的主题，这都是我们民族文化之根、人文之脉的重要内容，都渗透着人间本来蕴蓄着的意义及和合温馨之情。这种“情”古老而活鲜，又“以文铸魂，崇德向善”，系做人做事的圭臬信条，并且延展生发因时而新，这才是人世间宝贵的、永恒的美丽与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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