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芋和苞谷都适合喂养诗歌 读李保东诗集《月印心河》
保东赠我《月印心河》诗集的时候很郑重,说是他的第一部诗集,算是对自己有了一个小结。当时许诺拜读之后一定写点心得。却因琐事缠身,只草草浏览了一遍,然后久置案头。
我们青年时代相识,又都爱诗。最近细细品读之后,“三十多年倏忽过,诗情如月印心河”两句打油体蹦出来,感觉一下子找到了保东诗路和心路历程的意象和线索。
先说对诗集名称《月印心河》的感觉:诗情如月,皓白明净,光芒,清冷,纯粹,滋养魂魄,润物无声;而河流从古到今都是时间的最佳意象和表征,是存在之流、生命之流、生活之流——从某种意义上说,诗本来就是诗人对时间的抵抗和纪念的独特方式和姿态。“也许/前世你和月光有缘/不然为何你指尖轻轻一拨/你的心岸/坐满月光”这首《也许》,让两个意象可以无限丰富的名词,在内涵上有了生动的关联,进而覆盖了整个诗篇。
诗人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在这条必经的河流里,你是选择做一尾鱼还是一块石头。我感觉保东主动地选择了石头:“一条游动许多鱼的河/流进石头(《我对一尾鱼诉说衷肠》)”,这是月光映照的时间之河里,一块被诗情灼伤的思考的石头,因为“站在低处的石头/一切/苦难的疤痕/都被青草盖住(《石头长在青草里》)”。我没有在集子里的文本中找到同名诗作,因此认定集子的名称是他自己所起,是铁了心要盖上自己的石头印章。
他关心那些与风有关的事物,追赶消失在落叶上的季节,等待一只候鸟的归期,聆听他梦中的山水清音;他“钟情一脉淡远/痴迷一份悠然”,然后看见了“许多河流”,看见了“秋天在一片叶子上消失(《消失在落叶上的季节》)”,而“内心的果实”,终于化成“一仓酿酒的粮食”。
保东毫无保留地表达他对诗歌的热爱和坚定,“为诗流浪/疲惫的步履/奏响行云流水/在山的巅峰/驻足回望/身后/是郁郁葱葱的故乡;为诗/我去流浪/背负行囊/风一程雨一程(《为诗流浪》)。”他是真正地钟情诗和远方,“我的目光/挂一串山水的想象(《寻找一种境界》)”。
他就这样用了三十多年时间,从一个上海人走到了陇中,走成了一个定西人:“我来到城的边缘/我已离城很远/我在拥抱田野/我走进一片苞谷地/我用苞谷穗子上的露水/净心(《致自己》(代跋))”。因此,这片黄土地真正成了他诗心的故园。
诗人的故园,是一片“月光下的高原/像巨大的道场(《月光下的高原》)”,在这里,“抒情的乡音/一遍遍/喊痛我的乳名(《乡音》)。”在诗中,我们随着诗人站在陇中的地平线上,“地平线永远是黄色的/黄得实诚黄的厚道(《陇中的地平线》)”,看见了桃花杏花洋芋花和其他的那些开在路边的花,还有麦垛和水窖;听到了风吹过苜蓿地的声音,还有驮着露水的鸟鸣。这些纷繁的意象鲜活地勾勒出陇中黄土高原上的生命图景,还有生息于此的人、物和故事。诗人娓娓道来:“今夜,我要煮上一大锅洋芋/喂养老去的光阴(《秋天的想象》)”,这光阴里有琐琐碎碎的乡村往事,更有这片以“苦甲天下”闻名于世的土地上一直进行着的劳作和艰辛。“苞谷长势不错/高过了爷爷的坟茔/苞谷的腰杆很直/像爷爷的脊梁(《苞谷地》)”等等。这群血液里注定的亲人,诗人生活在他们中间,和他们一起同呼吸,共命运。
里尔克认为作家天生就对于“所处的时代、母语和自己”有着一种“古老的敌意”。我认为这种敌意就是试图去战胜、颠覆、拆解和把握以及致敬,所以对于作品以及生活,里尔克的另一句名言更适于对保东的评价:“哪有什么胜利可言,挺住就意味着一切”。保东挺住了,他坚持不懈地进行着属于他自己的语言冒险。
定西从来都是一个出产诗人的地方,我想说这片黄土地确实适合诗人的生长。诗集中一句“用桑叶喂养的诗歌”令我印象深刻,我做了摘录。但是,此时我想把这个感觉延伸一下,我觉得“洋芋和苞谷喂养了诗歌”可能更加真实和准确。
一定是的,我确信洋芋和苞谷都很适合喂养诗歌,我想保东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不然他怎会写出这样的诗句:“我清楚/土豆是你命里的/黄金”。“土豆”是北方大多数人的叫法,实际上就是洋芋;就像是玉米,被称作苞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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