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幽远如君子

定西日报 2019-03-26 08:30 大字

□王宏彦

几年前,我从花市上买来一株柔弱的、小小的只有两个小叶片的君子兰,找来一个小花盆栽下去,很是随意。

栽花用的土,就是那种一浇水就变成泥巴,不浇水就结成硬块的定西瘦土。既没有放肥料,也没有喷什么叶面肥,就当一株野草养了起来。心里想,反正我也不是养花的料,更何况培养的是人们都说难以养好的君子兰。只是因为阳台上看着空荡荡的,就买来试试,活了好,死则罢。之后便时常忘却浇水,更谈不上呵护。

叶子渐宽渐高渐密,向两边伸长,晶莹剔透,光彩照人,默默无闻。即使不开花,就看叶子,也会让人心旷神怡,产生一种昂扬向上之感。

偶尔从花店门前经过,看见摆放在门前的君子兰正开花,花瓣漂亮,花形奇美,于是我知道君子兰的花期到了。

我的君子兰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呢?

回家一看,阳台上的君子兰叶片碧绿宽大强壮,挤挤挨挨向两边生长,很是精神。我把叶子用手向两边下压,想看看中间究竟有没有花茎的影子,不想这一看,让我惊愕不已。叶片间短小的花茎、指甲大的花朵早已干枯,未来及开放就已死去。

原来她早就有过开花的努力了,只是因为我的疏忽而忘却了她的存在,只是因为叶片太过茂盛而占据了她的生存空间,让她来不及盛开就黯然枯萎。

看来我真的不会养花。不知道爱也需要适度的空间,原想叶片硕大才会给兰花以足够的呵护,谁知硕大的叶片不仅抢占了她的养分,更重要的是抢占了成长的空间,扼杀了她开放的机会,把爱变成了扼杀她的溺爱。

当我把这件事和我的职业联系起来的时候,我不禁一身冷汗:我会教育我的学生吗?我给予他们的爱是否适当,我给他们足够舒展身躯、放飞思想的空间了吗?

第二年夏天,我时常关注叶片间的动静,时常分开来看看,生怕再次犯错而痛失花开的美好。果然有一天,我在叶片间看到了探头的花茎,小小的,正在向上生长。我找来两条布片,把两边的叶片捆扎起来,中间留出足够的空间,让花茎能自由生长,而不被束缚。

花茎一天天高起来壮实起来,头顶的花苞渐渐丰满,呈放射状站立于茎顶之上,含苞欲放。

终于开了。先是一朵偷偷开放,接着第二朵、第三朵。每朵花有五瓣,每瓣底部呈黄色,向上渐变为粉红色。花朵中空,有花萼。整朵花造型清润温和,金色的黄与粉色的红交织在一起,如梦似幻,清雅高洁,虽然一个花茎上只有十来朵花,花色也不是那种大红大紫的鲜艳,但伞状的花极具扩张力,似乎她是花间领袖,整个阳台都属于她,夺人眼球。缕缕清香散漫开来,渗透于整个房间,清心润肺,温暖无比。味道不张扬,但香远益清;花色不刺眼,但纯洁高雅;不择环境,努力成长并且饱满开放;不与牡丹争浓香,不与梅花斗寒冬;高雅却朴素,朴素而怒放。即使陨落,也是盛开的模样。真正的君子大抵也是如此。

君子兰,花中真君子也!

出于对她的感动,2018年的春天,我找来了一个能和她相匹配的花盆,用腐殖土换掉了劣质土,给了她比较舒适的生长环境。夏天开花时,正值我儿子结婚,前来贺喜的亲朋都对这盆君子兰赞叹不已,都说君子兰不好养,你为什么能把她伺弄得如此旺盛,我想说就当野花野草养的,但是我知道他们不相信,于是一笑了之。我也知道,君子兰,不是兰花,不是古人歌咏过的那些长在深山幽谷中的清幽之物,她只是叫兰而已。在为期一个多月的花期里,她只开过两茬,也就十来朵。但每朵花都常开不衰,即使凋零,也像木棉花那样,花色不衰,花叶不枯萎,掉落下来,砰然有声。

最后一朵花瓣落下的那天,花盆里面的边沿上,长出两片小小的叶子,仔细看,竟是君子兰的芽。当我还不知道君子兰是以何种形式繁殖的时候,她却悄然生长出来,以极其简单的方式告诉我,我要有新的一盆君子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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