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红叶染山时

定西日报 2018-10-21 08:12 大字

□贵荣

戊戌重阳,应好友之邀,去车道岭观看红叶。一路之上,大家观景吟诗,谈笑风生,颇有返老还童之感。

车道岭位于定西市安定区与兰州市榆中县接壤,这里海拔2100多米,曾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由于树木繁多,景色不错,被誉为“陇上小兴安岭”。

对于车道岭,我并不陌生。由于职业的原因,在江泽民、胡锦涛、乔石、朱镕基、田纪云、邹家华、杨汝岱、陈俊生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来这里视察时,我曾有幸跟随采访。车道岭林场、景泉梯田、官兴岔流域治理、九华沟流域治理等,是我脑海中再也熟悉不过的了。

我曾多次来到车道岭,那是带着任务而来的。退休后与安定文化结缘,幸喜今有闲暇功夫与朋友专此一游,真乃机遇难得。遂上车,直奔车道岭而去。

我们首先沿着安定区巉口镇龙滩村的山路上山,一路之上,满山杨树、杏树……叶片色彩斑斓,深秋美景醉人。登上山头,放眼远眺,蓝天白云下五彩斑斓的红叶格外耀眼,仿佛整个群山被山火点燃。置身其中,令人流连忘返。大约中午时分,太阳露出了笑脸,天空湛蓝如洗。此刻,在景泉梁上,站在官兴岔的最高处,身前身后,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朋友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沿着盘山公路不紧不慢地前行着,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公路两旁绵延十几里,都是车道岭林场栽种、管护的林带,有高大挺拔的杨树,有常年不枯的松柏,有春华秋实的山杏,还有各种茂密低矮的灌木。霜降前的树叶仿佛已经染上了各种色彩,杏树叶红、杨树叶黄、松柏深绿,煞是好看。大家早被那浓浓的秋色所感染。下车走近细看,原来同一棵树上的色彩也不尽相同。比如杨树,顶端的叶子已经黄中带枯了,但中间部分金黄而又耀眼,而低一些的叶子却黄中依然泛着一些绿意。山杏的叶子最为娇艳红润,在大片杨树的黄色包围中,犹如定西姑娘害羞的脸庞。而最早遭受霜杀的杨树叶则悠哉悠哉地落下,又被秋风吹笼到公路两旁,犹如铺上了厚厚的黄色地毯。

下午三点左右,我们的车子停在了九华沟流域最高峰,极目远眺,山峦叠嶂,一片秋色,尽收眼底。只见晴空碧透,白云似雪,一片片树林,红黄紫绿,多姿多彩,好一幅壮美景观。山腰里,望不到边的层层梯田,犹如绸缎一般缠绕在山间。远远望去,三三两两的庄户人正在收拾秋天的庄稼,有的挖着洋芋,有的掰着包谷棒子,有的背着收获的果实……那忙碌的身影给这座山岭以特有的灵性与活力。身边的树林里,叫不上名字的鸟儿轻舒着歌喉,唱个不停。飘飞的树叶,就像千万只彩蝶在随风轻舞。在这里,丝毫感觉不到深秋凋零的悲愁。九华沟纪念碑旁,还有一棵江泽民当年所栽的山杏,红叶粗杆笑迎来往客人,大家在这里合影留念,人人红光满面。上车下车,下车上车,秋风吹动落叶沙沙作响,哪怕秋风恣意凌乱头发,一群文化人没有一个想急于离去的念头。只是尽情地独享着如诗如画的秋景,想象着当年古丝绸路上车水马龙般的繁华,更在这难得的清静里,整理一番自己浮躁的心绪,奢望着远离噪杂尘世,融入天地人合一的美好境界。

寒露刚过,霜降将至,日短夜长。虽然才下午五点刚过,但天色渐晚。不知谁说了一句前面还有一棵大柳树,于是,夕阳西下,小车又沿着山村便道,来到了称钩驿川坪村。哇,真是百年大柳!似睡非睡地半躺在山豁水池旁,任凭风雨雷电,任凭冬雪秋霜,大人在上面睡觉,小孩在上面玩耍,我自岿然不动,一笑暖千家。围着大柳树,一个个不停地感叹,这棵柳树“成精了”。

落日的余晖映红了整个车道岭,小车行驶在树荫之下的公路上,看看行车里程表,今天已经走了200多公里路了,再从车窗向两侧望去,满目青山夕照明,山林中的秋色愈美,秋韵愈浓。王维“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景色随处可见。啊,又是红叶染山时,车道岭的深秋,乔木、灌木,由翠绿到浅黄、到金黄、到深红,层次分明,清晰,光彩夺目。此刻,望着车道岭上的满山红叶,我想,把唐代著名诗人杜牧的“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以及“独叹枫香林,春时好颜色。一坞藏深秋,枫叶翻蜀锦。”“遥看一树凌霜叶,好似衰颜醉里红。”“万片作霞延日丽,几株含露苦霜吟。”等赞美红叶词藻绮丽的诗句,用来赞美车道岭的俊美何尝不可,还用我辈苦思冥想!

走进深秋的车道岭,便走进了红色的陇中腹地,走进了红色的海洋。离开车道岭,留下深深的思念,车道岭的深秋,犹如静态的画,处处流淌着红与黄交织的斑斓亮丽,让人心旷神怡；车道岭的深秋犹如一曲昂扬的歌,洋溢着山里人澎湃的原始豪情,让人感动而沉醉；车道岭的深秋犹如流淌的诗,富于希望、生机与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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