碱沟也需沐春风

定西日报 2018-06-04 07:41 大字

□吴小平

我是1988年正月出生的。听母亲讲,生我那年,村里遇上了罕见的冰雹,整个村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摧残。原先的河沟被洪水吹成了新的河沟,很多道路也被洪水冲毁,村里的人们都在绝望中苦不堪言,一切变得再不能糟糕了。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但至今依然留存在我的记忆里,因为我生在碱沟、长在碱沟、活在减沟。对于这条在中国版图上找不到的山沟,我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情要吐。

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认识碱沟的年月了,只知道走完碱沟之后出现的村子与碱沟里面的村子是不一样的。最明显的区别就是路,出了碱沟的路虽然是土路,但妈妈做的布鞋穿在脚上走在土路上也很舒服,而出入碱沟的路就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双脚和母亲做的布鞋了。那是我第一次认识村庄外面的世界,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迷人。

碱沟两岸边散落着零星的村庄,村庄在一天天变老,村庄从不说话。碱沟两岸边的人们进城办事都要出入碱沟,碱沟里本没有路,但由于碱沟里面的人们经常踏着自己以往的足迹进出碱沟,便形成了一条崎岖坎坷、坑坑洼洼的路,一条属于生活在碱沟里面所有人的特殊的路。这条路可分成两部分,接近碱沟口的半截,镶嵌在靠阳面的坡上,剩下的半截是从阴面的坡上走出来的。就是在这样的碱沟,不知进进出出了多少人。有的人从沟里走出来了,一辈子也不愿意再走进这样的碱沟。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前的碱沟只有碱土、汗水和无奈,特别是下雨下雪的时候。二十里长的碱沟,就变成了沟里与沟外天然的屏障。晴天走出来的路,也被雨雪浸泡冲蚀得没了路样,碱沟里再也不能行走了。如若谁家有不得已的事情非要进出碱沟,那就只能做好踩稀泥和摔倒的准备,往往这个时候,鞋子变成了泥疙瘩,泥巴裹进自行车骑不动也推不动,人骑车变成了车骑人,碱沟里的人只好选择一块能够遮风挡雨的山崖下,把自行车锁在那里,等天晴了再来拿走。

记得有一次,一个雨天晚上,我的两个哥哥在城里干完活后,被父亲捎话叫到家里来。他们回来的时候样子非常狼狈,全身上下沾满了泥巴,两只手和脚被稀泥裹着。两个哥哥站在地上一边哭泣,一边责怪父亲为什么非要在下雨的时候让他们踩着泥水回家。我是在两个哥哥的哭泣声中醒来的,我理解他们的哭声,更理解他们内心的愤懑。不要说晚上,就是白天,人们也难免有这样的遭遇,更何况是在下雨的晚上推着自行车进入碱沟。没有人懂得碱沟里人的无奈和无助。

碱沟在岁月的流逝中沉睡着,碱沟里的人们却一直在等待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后,生活在碱沟里的人们也开始做起了甜蜜的梦,期盼着幸福的日子快点到来。但对世代生活在碱沟里的人们来说,他们最渴望的是能有一条不再涉险和犯难的道路,一条通往外面世界的道路,一条在雨雪天也能行走的道路,一条通往小康社会的道路。碱沟里的人们在盼望、在期许、在等待。

终于有一天,在当地党委和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属于碱沟的真正意义上的柏油马路开始动工了。那一天,碱沟里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满脸笑容的人们奔走相告,释放着内心的喜悦,无不感谢党和政府对碱沟人的惦念和关爱。说句实在话,在我这个早已走出碱沟的人看来,只有通行条件得到真正意义上的改善,碱沟人才能过上幸福生活。碱沟人都是种庄稼的好把式,每年的洋芋和其他农作物产量高、品相好,但就是因为运不出才卖不成钱。现在,碱沟里通了柏油路,致富信息进得来,农产品出得去,外面的人也愿意到碱沟里来。碱沟里活了,碱沟里的人也精神起来了。

如今的碱沟春风吹拂,旧貌换新颜。周末时间,三五好友相约,驱车行驶在碱沟的柏油马路上,投入碱沟的怀抱,放飞属于碱沟的记忆,然后找一处阴凉之地,与友人席地而坐,畅谈碱沟的今与昔,总是让人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作者系安定区宁远镇红土学校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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