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 儿定西市第一中学高二(珍珠)班 杨鹏
老街的拐角,一抹残阳,一盏路灯,一把破椅,一个孤单佝偻的背影。
十年来,这一幕不曾变过。十年前,老人失去了他那刚满六岁的孙子——念儿。早在念儿两岁时,他的父亲在高楼上干活时不慎从脚架上摔下来,永远地离去了。伤心的念儿妈没有离开这个失去了顶梁柱的家庭,她一直默默地抚养念儿,伺候老人,家里已是一贫如洗,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念儿身上,日子平淡如水,一天天过去,原本以为再无灾祸的家庭,却再次遭遇不幸。
这天,是念儿六岁的生日。妈妈早起给念儿煎了鸡蛋后照常去饭店打杂。爷爷送他去学校,路上碰见卖冰糖葫芦的,念儿瞄了一眼低下头继续走。爷爷注意到孙子的表情,心想四年了,孩他爸离开后,家里三口人就没吃饱过,两个大人再苦也扛得住,可怜念儿还要跟着受苦,念儿多乖呀,从不嚷着要玩具、要吃要喝的,没耍过一点脾气……想着想着,老人心里“咯噔”一下,开口说:“念儿,等着爷爷,别乱跑,我去路对面给你买冰糖葫芦去!”念儿吃惊地望着爷爷,点点头。等到老人付了钱转过身,看见念儿被骑摩托车的人贩子抱走了,念儿的哭喊声消失在街角。老人只觉得头“嗡”的一声,他想去追那辆摩托车,可一把老骨头刚迈出去就倒在地上,手里的冰糖葫芦如老人的心,碎了一地……
念儿妈晚上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推开门就叫“念儿”,每次听到念儿喊来的一声“妈妈”,她就觉得希望还在身边,人活着就有个盼头,一天的饥饿乏困也消散了。不同以往,今晚出奇的寂静,没有念儿喊妈的声音,昏暗的煤油灯下,只有饭桌上被吃了一半的煎蛋和老人木然的眼神以及不停发抖的手指。
“爸,这是怎么了,念儿呢?”
“没了,没了啊,被天杀的人贩子抱走了啊,我的念儿呀……”
“啊?怎么可能呢?”念儿妈退着步子,转身跑了出去。月儿消失在云层里,黑暗中下起倾盆大雨,一道闪电划过,一个撕心裂肺的哀叫传过,一个悲痛欲绝的女人跑来。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不知道脸上流着的是泪还是雨水,又一道闪电闪过,她看见了脚下翻滚的江水……第二天清晨,江面上浮着一具尸体。
此后,街角一直坐着一位老人,风霜中,雨雪里,年复一年,十个年头过去了,老人已老得眼花耳背,他仍守望在街角,如一棵老树在椅子上生了根。
念儿被卖到一对富有的老夫妇家中,十年里,他接受了最好的教育,吃得好,穿得暖。表面上他比同龄孩子幸福,可在他心里还牵挂着那条老街,一有机会他就会去打听走老街的路。
这天,阳光明媚,一个少年走过来,蹲在老人的身边,拉起他干枯的手,少年微微颤抖,轻轻在老人耳边说“爷爷,我是念儿,我回来了。”老人缓缓抬起头,眼角已落下两行热泪……
指导老师付俊评语:文章起笔精妙,开头以环境描写渲染了全文的情感氛围,并设置悬念“老人为何会失去念儿?”由此展开全文,以朴实的语言描写了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文章步步紧逼,环环相扣,几经波澜,故事的结局更是令人感慨万千,久久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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