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留在定西的光阴
□吴棉国
清风、暖阳、绿柳、繁花。这在别处可能又是一个四月的春,可在定西,这是七月才迎来的又一季爽朗的夏景。
初夏的一场场细雨,给黄土地以久违的滋润与清朗。以前就听兴东说过,七月和八月是定西的雨季。因此,当我时不时迎来这里飘落的细雨时,也常常在晨曦的微醺中,闻见青翠草木所散发出的淡淡幽香。
岁月总是在风雨中茁壮,时光也都在苍翠中潋滟。雨后,这里随处可见片片的葱茏。即便是在院子里,那一丛丛轻沾晨露、妩媚娇艳的月季,也和田野里那一片无惧庸常、肆意开放的葵花,以及在清凉的晨风中开得绚烂而温柔、从容而静谧的紫色苜蓿、粉色荞麦、黄色马苋等一样,皆在不经意间晕染了定西这片黄土地在初夏里平淡的光阴。纵然只是匆匆一瞥,也足以令每一位观者怦然心动。
其实,每当生命散淡闲置、岑寂封存,我们的心底总会滋生出一种放逐的渴望。你的起程,或许没有方向,可每一次的停留,总会有一处景致与你共度温润的时光。就像我在定西的每一个日子。因此,相信这一季的初夏,在我经历了来到定西可能是最煎熬难耐、也可能是最平淡安宁的冬天后,在一切生命因为雨季的来临而蓬勃繁茂,再现了这片古老土地应有的葱茏和颜色后,我终于发现了,其实所有的过往都可以成为曾经。各色绽放的鲜花随着春去夏至而悄然自立的坚守,也让我更加有理由相信,生活的主宰,从来都是那一个坚定的自己。因为,它们朝开暮落的每一次凋谢,也正是为了下一次更加绚烂的开放。
也由是,定西初夏温润静怡的光阴就这样令我心安,终不再落寞,不再孤独。
在定西的七月,邂逅那一片无边的金黄,或许便是我这一季最心醉、最美丽的一场艳遇。
那日,当我在漳县看到一幅幅金灿灿的油菜花黄和氤氲朦胧的水墨丹青相逢的刹那间,便不由地想起了我遥远的家乡。
关于定西油菜花开时的景象,我一直听闻过,也和兴东、长禄兄一道在今年的五月走进武山川野里一片不大的油菜地,以至于有关于它的种种描绘,数月来也不曾被它诱惑。毕竟那些在别人眼里足够回味一生的美景,早就在我童年时代开始,于心里提前种下了几十年。只是,它不曾有青海湖、门源或是人们告诉我定西这块土地的远扬盛名罢了。但我心里明白,那些油菜花同样穿越了时空,铭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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