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小院
高召子
家乡的老屋住着我的父亲母亲,院落的里里外外平时都是由父亲一手打理,而且操持得井井有条,所以,我们都习惯地称它为:父亲的小院。
端午节前夕,姨姨去看望父母时,随手拍下了父母大门外满满一墙面正在盛开的蔷薇,发了朋友圈,那粉色的花朵缀满枝头,煞是喜人,很多朋友都在点赞。我也因大多都是冬天回家,才第一次看见那么多绽放的蔷薇围绕在家的大门,不甚感慨:勤劳的父亲,让大门外繁花似锦。
我们从小在父亲的单位居住,离县城有30多里路,母亲是城里人,本来就喜欢城里,执意回城后就租房子住,因为各种原因,几年搬了三次家,为此,母亲大伤脑筋。
终于,父亲在快退休时才有了自己的房子。忘不了父亲盖房子时为了省人工费,休假回家的他把自己也当成了一名小工,搬石头、翻砂石、抬砖块,父亲的双手粗糙而皲裂,但他那干劲十足和满怀希望的样子,分明是给母亲和他的孩子们最好的交代。
小院总共有二分多地。主房是北房,背朝洮河、面向二郎山,由于地基扎得高,三个台阶下去才是院子,院子东面是两间瓦房,西面也是两间瓦房,南面是朱红瓷砖一贴到顶的平顶大门,中间就是四四方方的小院了。院子东南角有一棵香梨树,西北角有一棵金凤梨树和一棵杏树。两面的树都冒出房脊,浓荫遮住了房檐和半个小院,尤其是遮住了夏日热烈的骄阳,使紧凑的小院绿荫浓浓,凉爽惬意。
在2013年岷县的那次地震中,房屋受损严重,房顶上的瓦块也损坏了许多,宽阔的水泥阳台裂开了一米多长、两厘米宽的一条缝子,父亲心疼极了,为此皱了几天的眉。最终做了全面的修葺才焕然一新,父亲自此才得心安。
退休后的父亲,把他的全部心思和爱都倾注在了他的小院里。经他侍弄过的有漫过花盆边硕大的“多肉”,有开得如火如荼的“臭绣球”,父亲直说它太好活,还有一盆“仙人掌”,开花的时候谁都忘了它原本带刺的丑陋模样,更有那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草,父亲总是挪这盆搬那盆的都像伺候宝贝。
父亲总是会从早市带回来小花小草,栽在瓷盆瓦盆抑或塑料盆里,都能很快长出像模像样的姿势,有时甚至是一把带着根须的小葱,一时吃不了,父亲都会把它临时栽在杏树下的花丛边,不几天就会长成直溜溜的一排,像一道绿色的矮篱笆,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有一年秋天回家,正赶上梨儿丰收,满树的梨儿坠得枝头都弯下了腰……回来时带了一些分享给朋友们,每当得到夸赞梨儿香甜时,我即刻就开心、陶醉起来,那是父亲小院里的味道,故乡家园的味道。
父亲的小院充满慈爱与欢乐,最主要的是拥有简单与祥和。那只小侄女非常喜欢的叫“花花”的黑脸小狗,父亲除了侍弄花草,再就是一日三餐如照顾孩子一样关心它,吃剩下的馒头、菜汤,都是父亲第一时间送到小狗的嘴边,父亲是最受小狗跟随的人,而父亲也是最不嫌弃它的人,总是笑着看它的黑脸,逗它欢跳,各自收获着欢快,其乐融融。
父亲的小院春有花儿开,夏有绿荫凉,秋有香甜的果实,冬天到来暖暖的幸福包围着我们的家人,小院的景致不断在变换,不变的永远是那和睦美好的时光悠长悠长。父亲的小院有家的温馨,有生活的热情,有勤劳的模样,最主要的是有我心心念念对父母和老屋无比思念的深情。
父亲的小院,有一汤一饭里的朴素生活,有喜怒哀乐里的浓郁亲情。父亲的小院可谓有景、有乐、有天伦。还有父母的谆谆教导,都是小院里带着香气的记忆,唤起我对家乡的所有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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