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二郎山
□王谦虚
八月,我独自穿过一个美丽的城市。
顺着繁乱的街道,抚摸着古老的城墙,徘徊在时光里。余晖刚刚好,洒满一地金黄。穿过喧嚣的人群,一个人晃晃悠悠来到二郎山脚下。抬眼看,山峻坡陡,绿树葱茏,清幽怡人。
沿着羊肠小道,满路都能闻见一股牛羊肉的味道,抑或是骨头汤上面撒满葱花的清香。攀着蜿蜒的石阶逶迤而上,陡峭的水泥台阶,光滑的木栏杆,苍翠的松柏,奇俊的山石,在蓝天白云下相映成趣；红军纪念塔和凉亭掩映在绿树中,隐约可见。
八月,二郎山的风景是我故事的一部分,而我仅仅是是二郎山的游客。
爬了不知道多少个水泥台阶,站在一块平地上俯瞰,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和二郎山相对的岷山沉稳厚重肃穆,在夕阳下越发显得庄重。洮河汤汤流淌,宽阔的河面金光闪闪。蜿蜒流淌的洮河像一条金丝带,穿过岷县,滋润哺养着这方古老美丽的土地和人民。缓缓流淌的洮河,在山的映衬下,多了份柔情、细腻。洮河水流过了几千年,被历史掩埋的岁月中有多少不为我们所深知的故事?
继续拾阶而上,挺立笔直的水泥石阶延伸到山顶,被葱郁的树木掩映。开颜阁的塔尖像是悬在半空,赤红色的塔若隐若现,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古色古香。阳光透过树枝,将缕缕斑驳投射到我身上。到达半山腰的红军长征纪念碑前,碑身刻有一段撰文,详细描述了1936年8月中国工农红军二、四方面军对驻守岷县的国民党鲁大昌新编陆军第十四师发起的二郎山及围城战役的全过程。
“年年春草绿,岁岁秋叶黄,二郎山景色旖旎。举目仰望,三峰起伏,长岭接天。殿阁凌霄,气象万千,俯瞰山下,二水汇流,田园秀丽,瓦屋鳞次,高楼迷目,岷州大地欣欣向荣。”二郎山东临迭藏河,城北有洮河,所以才说“二水汇流”；二郎山隔洮河与岷山玉女峰相望,沿山脊有三峰起伏相连,故有“三峰”。故人这样赞誉二郎山:“远山近山如削玉,山腰半坡晴云束,长途西去是洮州,松柏森林满幽谷。”
站在山顶,迎着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饱览着美好的风景。若是古人登高望远,必定吟诗作赋,伤春悲秋,发“思古之幽情”,感怀历史沧桑。如杜甫有《登高》:“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柳永有《八声甘州》:“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夜幕的烟波轻轻将我围拢,我起身返程,手抚摸着光滑的栏杆慢慢下山。异乡的街市,灯火阑珊,灿若星点。在远处便能听见这个城市热闹喧哗的声音,这是一座有生命力的城市,夜市繁华,小吃店、杂货店稠密地散布在街道两边。
我突然想起余秋雨在他的《关于友情》中这样写道:“平时想起一座城市,先会想起一些风景,到最后,必然只想起这座城市里的朋友。是朋友,决定了我们与这个城市的亲疏。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寂寞到慌乱,就是因为还没有找到朋友。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突然间遇到一个朋友,那么,时间和空间会在刹那间产生神奇的蜕变。两个朋友见面时再夸张的动作声调,四周路人都能原谅。有时久违的朋友会在我们还没有发现时从背后狠狠地擂过来一拳,这一拳的分量往往不轻,但奇怪的是我们还没有回过头就能感觉到这种分量所包含的内容,因此总是满脸惊喜,然后再转身寻找。我们走在大街上,肩膀和后背总在等待着这种拳头。等了半天没等到,空落落的走一路,那才叫无聊。”每个身处异乡的人大概都希望发生这样的故事,或者心里偶尔这样期冀。
我并没有因为一个人待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而感到孤独,这样很好,没有人打扰,不打扰别人,随心地游弋。
穿过一个个城市,生命的意义无须如何深究,只是行走。那些进入生命的风景,在记忆中释然着一种感动。弹指岁月中,不负韶华,只为那些美丽的曾经；染指流年里,我们生命里所有的浮华会慢慢沉淀,慢慢稳重,生命也就日臻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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