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渡滩,且与时光共从容
□吴棉国
草原,于我来说一直是个遥远而又充满诱惑的地方。没到定西工作之前,总以为那片“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辽阔土地是一抹难以企及而又无法割舍的美丽。
九月的一天,借着家乡来的公益人士到岷县为“双百助学工程”捐资助学,我的草原之旅才终得以成行,心中不免甚喜。
风光优美的狼渡湿地草原位于岷县闾井镇狼渡村,是定西市唯一的一片高原生态湿地,更是镶嵌在西安通往青海西藏一条古茶马驿道的一颗璀璨明珠。
相传很久以前这里水草丰茂,野生动物繁多,经常有狼在这里觅食饮水、渡河,狼渡滩因此而得名。
查阅了有关史料不难得知,由于茶马公路横穿狼渡滩草原,因此早在五千年前,这里就为西周王朝、秦汉部落牧马之地,三国魏、蜀多次交战的古战场,是羌汉争霸之地——
“三国”邓艾引兵从狼渡滩而过出阳关,入陇南宕昌“官亭”偷袭蜀中;
清朝陕甘总督年羹尧将军西征曾屯兵狼渡滩,被贬后子孙流放年家大庄;
康熙皇帝御赐闾井古城;
明朝时期农民起义军李自成发动洮(州)河(州)之战失利败走马坞、礼县,曾屯兵狼渡滩;
民国期间“陕甘回变”由吉鸿昌将军平叛曾“血战狼渡滩”;
红二、四方面军北上抗日延理川走过狼渡滩,国民党时期狼渡滩一直被变为国民政府军马场……
这天,我们从临洮一路向狼渡滩进发。车行路上,沿途的山体、地势渐渐变得浑圆、开阔,一片片、一块块的方格田,就像巧手描绘的画面一样镶嵌在了平坦的平原丘陵上。于是,一波波的绿荡漾开来,把画中的意象再现,把浩渺的天空映照得神秘而深邃。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疾驶,终于来到了狼渡滩草原宽广平坦的中心草场,尽管不是一马平川,但是广阔的平原伴着连绵的丘陵,一座座山峦缓和、优美的起伏依然给人以无穷遐想。不远处,只见一条蜿蜒绵长、有“九曲十八弯”之说的狼渡河迂回曲转其中,就像草原上飘起洁白的哈达一般。而散落在绿草丛中的牛羊,如白玉、似黑绸般点缀在了一望无际的原野上,重现了以往“风吹草低现牛羊”的迷人景象,更给人以“水天一色,别有洞天”之感。车子停稳后,同行的人们早已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投入狼渡滩的怀抱。一阵阵沁凉的风也在暖暖的光照下迎面拂来。
此时,绵延起伏的绿色草甸、山峦,沐浴在初秋的阳光下,已隐隐呈现出斑斓而多情的色彩。偶有伶仃的飞鸟轻掠过身旁,在空中久久盘旋,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方向。我在兴东的陪伴下,缓缓地走在没有小径山道的草原,脚下还可见有各色的野花在竞相开放,清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混杂了淡淡花香的青草味道。这一脉脉清新的味道,莫不令人心旷神怡,与四周零星所见的藏民毡帐棚上的经幡一道,在心海里迎风摇曳着万种的草原风情。
远离了都市的喧嚣与纷繁,想来每一位到了草原上的人们,心中能真实地感受到这里的天空碧蓝如洗,明净高远。因此,当我站在空旷无边的草原放眼远望,自己在过往岁月中的那些沧桑历程、那些忧伤落寞,也被眼下草原秋色阑珊的氛围一一抚去,恍若隔世——无论将来的生活会依旧在奔波与落定中变幻,我也愿自己能如此刻的草原一样,与时光互不相负,让曾经的执念远去,让每个清淡日子里的期待,也和今天一样充满了各种微小而确定的欢喜。
吃过了午餐后,没想到定西秋后的第一场雨,携着金秋的清朗与薄凉猝然而至。而草原曾有的葱茏与繁盛,也在这场短暂秋雨的润湿后,似乎不再有曾经的蓬勃、清新,多少有了些苍凉的况味。
“草原上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脾气,说变就变。”一旁的兴东喃喃自语。因为此刻,乌云散尽,牛羊自顾自地在草原上啃食青草、悠闲漫步,宛如我此刻的心境。远处,有牧羊人坐在山坡上与草原寂寞无语。
离别时,我忍不住一次次回望狼渡滩草原的深邃、辽阔,心里也忽然明白了何以到了定西工作后的自己会如此地喜欢上这片土地。尽管这里并不是故乡,看不到黛瓦白墙、小桥人家的江南盛景,但这里却在冥冥之中恍如故乡,以黄土高原特有的宽厚仁和、坚韧包容,给予我了生命多彩的幻想、灵魂栖息的安放,让我终得以在杏花芳菲的春季,穿过雪花漫飞的西岩山色,一睹紫斑牡丹的国色天香与雍容芳华;在花海悸动的夏季,迎着红霞满天的晨曦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在静谧的定西湖畔悠然踱步,静心抒写远山、花海、清波构成的一幅曼妙而和谐的画面;在硕果累累的金秋,穿越万重千山,与辽阔的草原倾心相拥。
或许,穿越了夏季的繁华,缓慢而至的,便是内心依然坚守的净土。而这一天的雨润天泽,光阴正好,狼渡滩草原清幽的绿意就这样铺满了我生命里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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岷县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岷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