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影响下的德阳旅行社生存现状调查：左手微商 右手希望
受访者供图
“为了保持和客户的亲密关系，我们现推出优质、生态的农副产品，等待行业复苏，重装上阵……”要不是群聊名称显示为旅行社客户群，市民黄女士还以为自己被拉进了某个微商的产品推销群。
新冠肺炎疫情席卷全球，直接受到冲击的就是服务行业，其中又以旅行社为甚，要么减员、关门，要么苦苦支撑。在德阳，不少旅行社纷纷想办法自救，涉足微商等领域，在维持客户资源的同时寻找“疫”后行业发展的新增长点。
疫情来袭
这个春天有点“冷”
旅行社是旅游活动的组织者，他们的经营形势，直接反映着旅游业的行情。直到今年1月初，德阳大大小小的旅行社仍然像往年一样，积极备战春节和随后的春季出游高峰。去年底，一家新进驻德阳的旅行社刚完成了门面租赁和装修；1月上旬，环宇国际旅行社还在正常收客、组团。
1月24日，国家文旅部下发通知，基于疫情防控形势，全国旅行社暂停国际国内游业务。彼时，不少旅行社已经与游客签订了合同，并且预付了境内外酒店、车辆租赁、航空机票等费用。“没想到疫情来得这么快！”环宇国际旅行社总经理刘觅说，虽然非典时期也曾有过先例，但这次的疫情影响之大、范围之广、国家层面反应之快，还是有些出乎业内意料。
当然，也有人有先见之明。广运达旅行社负责人王云成告诉记者，2003年的非典、2008年的汶川特大地震，都曾对旅游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因此，当武汉爆出新冠肺炎疫情后，他们就提前作出预判，在春节前减少了接单量。
大是大非面前，德阳旅行社纷纷选择服从大局。据不完全统计，1月24日至31日，38家本地旅行社共取消出行团50余个，游客1600多人，直接损失220多万元。1月24日至2月2日，全市旅游业的损失预计7亿元左右。
旅行团“不能走”，加上游客也“不想走”，惨淡的行情自然无法避免。有旅行社负责人表示，相比历史同期，今年二三月的损失不会低于40—60万元，行业“寒冬”扑面而来。
稳住客源
被迫“转行”做微商
如果没有这场疫情，旌城假日旅行社的员工孙莺最近应该会很忙。然而事实却是，她和其他同事已经“转行”做起了微商，在朋友圈里卖土特产。
孙莺说，这么多年积累了不少客户资源，虽然旅行社发了基本工资，但坐吃山空终究不是办法。在不违反相关法规的前提下，他们组建了客户群，每天在群里推销新鲜水果、蔬菜等农副产品，有客户下单，就组织货源到店或者送货上门。“卖了2000多元，利润只有180元。”第一次做微商，就让孙莺感叹挣钱不易。“没办法啊！总要把自己养活，再说做其他的也不擅长。”孙莺已经在旅游行业干了8年，经历过前些年的黄金发展期，也遭遇过近几年的激烈竞争期，如今又遇上了疫情，“更不好做了”。
旅行社做微商，业内褒贬不一，有人说是“不务正业”，有人则认为是应对危机的自救办法之一。“（做微商）一是为稳住客源，二也能解决水电、房租等部分开支。”旌城假日旅行社总经理尹邦艳说，获利并不是最主要的目的，而是为了维护客户群。“当其他旅行社都在做微商服务时，你不做，可能就会导致已有的客户流失。”
德阳旅游协会旅行社分会会长刘斌说，受疫情影响，旅行社转而利用互联网、客源涉足微商领域，这种暂时的转型看似“不务正业”，其实都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减少疫情的冲击，让自己活下去。
旅行社在自救，政府层面也在“拉一把”。德阳市已经按照要求退还了30余家旅行社的服务质量保证金，缓解资金周转压力。同时，梳理了国家部委、省、市有关扶持政策，提供给旅行社。此外，德阳市还将下半年才举行的2019年度文旅奖励扶持政策申报提到上半年举行，目前已由文旅、财政部门联合审理。
积极自保
疫情影响可能很长
疫情来势汹汹，国内一些上市的涉旅企业股价暴跌，很多大城市的旅行社店面也纷纷关停并转。相较而言，德阳旅游行业的情况还算好的，30多家本地旅行社、近80家分社、300多家门店，基本没有减员、关店，勉强能够保证发放基本工资和购买保险。
疫情刚刚发生时，业界的态度都还比较乐观，估计会影响两三个月。如今随着疫情席卷全球，不少旅行社负责人告诉记者，影响或将以年为单位。“旅游业是比较脆弱的，本来就容易受环境、政策、灾害等影响。”新世纪旅行社总经理司耘说，非典时期旅游业规模还小，旅行社也少，尽管受到影响、但很快就复苏了。但这次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速度、范围、影响是如此之大，超过了很多人的预期。
记者了解到，刚过去的清明假期，不少正常营业的旅行社推出了一日游、两日游等省内游项目，但市场反馈都不积极，几乎都是“零订单”。来自文旅部门的消息，受疫情影响，清明假期德阳人外出旅游、外地游客来德阳旅游均呈减少趋势。旅行社业务量锐减，现在主要提供省内周边游咨询，真正出行的游客量很少。
“现在看来，疫情对旅游业的影响估计会更长。”刘斌说，虽然当前国内防控形势有所缓和，但国外疫情蔓延很快，多个国家的旅游业势必受到冲击。“这几年出境游一直比较火爆，不少热门目的地受到市民追捧，这是因为相对国内游的成本，国外游的价格比较便宜。但受疫情影响，国内游目前起色不大，火爆的境外游又无法开展，旅行社的日子不好过。目前，德阳市开门营业的旅行社有31家，暂停营业的7家。业内人士感叹，不排除有挺不下去的旅行社最终关门。
此外，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涉疫出现的旅游纠纷、投诉增加，旅行社在求自保的同时，还要积极稳妥解决纠纷。行业主管部门表示，一方面要加强宣传引导，疫情属于不可抗力因素，要求旅行社一家“买单”不现实，要在法律框架下妥善解决。另一方面，有关政策也亟待细化，进一步刺激旅游消费，促进旅游业复苏。
怀揣希望
等待行业全面复苏
进入3月以来，随着省内游的放开，环宇国旅、九洲国旅等几家本地旅行社率先首发省内一日游线路。不过，有业内人士分析认为，这种带动示范的效果有限，还不足以影响全局的变化。“毕竟疫情警报还没有解除，老百姓不愿意冒着危险出游。”
“恢复游客的出游信心，需要一个过程。”有业内人士说，旅游业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行业，人员集中、流动性大，而且国际国内关联度高。出行安全是旅游的前提，只有当国内、国际都比较安全了，游客才会有信心，出行的需求也才会增加。“现在，只有期待行业复苏的那一刻早日到来。”
疫情也在悄悄影响着行业形态。司耘说，比如出行这块，散客已经不愿意与不认识的人同在飞机、大巴、高铁这样的封闭空间出行，也许将来新的出行方式会应运而生。此外，旅游业本来就可以说是“圈子文化”，实体店倒闭后，一些从业者还可以在手机上组织客源，从事旅游业务。
刘斌最近去省上参加了旅游体验活动，他的感受是，未来旅游业会更加注重安全出行。“比如外出用餐，公筷将会流行起来。”他认为，旅游业的发展方向将从传统的“我带你玩”向游客的“我怎么玩”转变，旅游体验将更加重要，游客将更加注重出游的环境及服务内涵。
日子总要继续，对旅游业来说，希望和信心是当前最需要的。除了主管部门的细化要求，环宇国际旅行社正在搞内部培训，进一步提升员工素养，为未来行业复苏做好准备；旌城假日旅行社继续推广优质农产品，未来还打算针对客户需求开发农业生态旅游，组织游客到田间、到果园、到蔬菜基地……这个春天有点冷，但心中的火焰还在跳动，抬起头，就是明媚的阳光。
文/图本报记者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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