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论 一座移民城市的

德阳晚报 2019-09-25 09:04 大字

今日的庐山路本报记者毛健摄

县城西街周晓平摄

县城北街(20世纪50年代)万成炼提供

北外的“狗屎街”周晓平摄

东街老井旁洗涤周晓平摄

纵贯德阳老县城的川陕公路上的牌坊(20世纪

40年代)万成炼提供

老东门口万成炼提供

新中国成立70年,德阳建市36年。从一个农业小县到重大技术装备制造业基地,从“以粮为纲”到工业、农业、商贸、旅游、科技并举,城市的内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德阳这座与我们休戚与共的城市,以它大无畏的包容,承载了太多的沧桑与变化,真实地折射出新时代人们的奋斗与激情。让我们透过这座城市的成长经历,共同见证它的进步与无限可能……由此拉开本报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特别报道的第二个系列“成就与变迁”。

——编者

高建平认为,与其他从农耕文明随着工业化的发展缓慢进入工业文明不同,德阳是“一步迈入工业文明时代”。一是从人口来看,德阳县城人口在三线建设之前只有1.7万,三线建设以后猛增至7万,到上世纪80年代初建市时达到将近20万的规模。其次,其他农业县城的工业化大多始于县办工业,如农机厂、化肥厂、食品加工厂等,这些厂在改革开放后因市场竞争乏力迅速倒闭,而德阳的发展路径截然不同,因为三线建设带来大工业的支撑,企业具有强大的市场竞争力。其三,农耕文化留存下来的遗迹也不及其他城市那么多。作为作家,他更关注的是“一步跨进工业文明时代”的过程中,人们“内心的震撼、茫然和不知所措。”

这座至少两次被移民潮改变了命运的城市,在高建平看来,由于多元文化的浸润与孕育,形成了海纳百川、追求卓越的城市品格和城市精神。“用一个哲学词来说,叫扬弃。因为德阳是一步迈入工业时代,家里面没有那么多舍不得的坛坛罐罐,该丢的就必须舍弃。大力发展对市场竞争有利的,保持创新的精神。”

如今,德阳正全力打造装备智造之都、改革开放高地、古蜀文化名城、美丽幸福家园四张名片,打拼全省经济副中心城市。寄望德阳未来,高建平给出两条建议,一是招商引资方面,除了引进高科技含量的小型企业,也把重型装备工业企业考虑在内,因为这类企业可以带来人口的增加,让外来人口在德阳扎根落脚,而人口是城市发展最重要的衡量指标。其次是守护城市记忆,对德阳来说,一是农耕文明的记忆,比如德阳曾经有20多条民堰,有的已经干涸,但官渠堰、胜利堰和人民渠还在,以及农耕文明的系列衍生产品,留住它们,就是留住乡愁。二是保留大工业时代的遗址遗存,打造三线建设博物馆,德阳境内三线建设工业遗存保留最完整的金鑫公司正在为此而努力。

《乡关回望》的封底上写着:“回望德阳,其实是关照这样一个移民城市的巴蜀文化与中原及华北、湘楚、岭南、客家文化、海派文化的并存与互渗,从而厘清人的生存状态怎样贯穿于城市文化的多维空间,体现城市文化的丰富性和不同品味。”

德阳从哪里来,何以成为今天的模样?在高建平这部宏大的德阳人文史诗里,你能找到答案。

今年初,本土作家高建平出版新著《乡关回望》,短短几个月时间,在德阳文化圈及社会大众层面引起强烈反响。近期,该书的部分内容在晚报副刊上连载发表,继续收获好评。

在《乡关回望》的封面上写着这样几句话:“探究德阳移民潮及多元文化形成,讲述德阳老县城故事,笔触成都德阳同城化发展的历史交集……”作者以非虚构的文学形式,从人文关怀的角度对一座城深情回望,娓娓讲述德阳城市的前世今生,不仅唤起了老德阳人对老县城的温暖回忆,也让新德阳人更加了解他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不知过去,焉知未来。近日,晚报记者探访了高建平先生,聆听他关于德阳移民史、德阳多元文化形成及深远影响、如何守护城市记忆等问题的思考。

本报记者刘春梅

两次影响深远的移民潮

德阳置县于唐代,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县城却是在明代。在此之前,不过是两街夹一道的场镇而已,近似于一个驿站的功能。明末清初的30多年间,四川境内连年战乱,加上灾荒、瘟疫肆虐,至清康熙二十四年,四川总人口仅剩9万余人。康熙皇帝适时颁布《康熙三十三年招民填川诏》,下令从湖南、湖北、广东等地大举向四川移民。湖广填四川移民潮随之席卷而来。

正是依赖这一波移民潮,德阳开始人丁兴旺。城外田地有所耕,沟渠有所治;城内官署复修,会馆兴建、宅第再造。整个老城以南、北街为中轴,再依次散开而形成会馆、宫庙、铺面、杂院的县城格局。更重要的是修葺了城墙和城楼,这是德阳成为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县城的标志。

依照当时的优惠政策,部分移民用“插柳圈地”的方式成为自耕农,更多的则以佃租土地的方式开始创业。移民与土著生存竞争的矛盾开始显现,文化上二者也有较大差异,土著生活节奏缓慢,而移民则讲求快捷、时效,且更崇尚务实。移民与土著经过长期的接触增进了沟通、了解,相互融合,省籍界限日渐淡化,特别是土著对移民耕读传家的广泛认同,意义非凡。随着通婚现象的普遍化,去移民化成为一种趋势。

三线建设时期,是德阳历史上的又一次移民潮,德阳的命运又一次被改变。

上世纪60年代初,轰轰烈烈的三线建设拉开帷幕。四川是三线建设的重点,而德阳又成为重中之重。二重、东电,及后来的上海新业电工厂(后更名为东方电工机械厂),开始雄踞在德阳老城的南、北、西门。伴随着大规模的工业内迁,是大量职工的内迁。这些职工全部来自上海和东北大城市,他们不自觉地成为文化的传播者,将海派文化、东北文化带到德阳。而进厂上班的德阳当地人,充当了“厂里人”和“当地人”生活习尚、文化生活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的桥梁。爱情和婚姻进一步打破了壁垒,年轻一代的“厂里人”和“当地人”组建家庭已非常普遍。到了内迁职工的第三代人身上,“厂里人”和“当地人”已经完成了文化融合的全过程。

1983年德阳建市,离不开三线建设;作为德阳今日的显著标签,“中国重大技术装备之都”,亦是三线建设的成果。

高建平在《乡关回望》中写道:“无论是湖广填四川的移民大潮,还是三线建设时期的再一次移民潮,这些移民对于德阳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我们对他们应该表达由衷的崇敬!”

德阳老县城和穿城堰

高建平,祖籍山西临县,1957年2月生于德阳。因为长期在市文化馆工作,他有机会接触到最全的德阳县志,嘉庆版、民国版的他都读过。又由于个人经历、兴趣等原因,他尤其钟情于探究德阳历史上的移民潮。身为德阳市作家协会主席,他力主写好德阳故事,“俯下身子,触摸感受德阳这片土地的温度”。

高建平的父亲是解放初期的山西南下干部,母亲是湖广填四川移民的后代。“在我几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觉得我们这个家庭很特殊,父亲说的是山西话,母亲说的既不是德阳话也不是四川话,比如她喊她的父亲喊达达(音),后来我才晓得父亲是山西人,母亲祖上是湖广填四川时过来的湖北人。我们这一代生在德阳,讲德阳话。”高建平说,德阳话有尾音上翘的特点,而山西话把每个字每个音都咬得很重,没有轻声,生怕人家听不懂。在他身上,就体现了移民文化与本地文化的融合。“同学觉得我的德阳话每个字都说得很重,没有轻声和儿化音,这明显是受山西话的影响。”

高建平小时候家住北街,后来陆续住过老南街、文庙广场等,直到2011年才搬迁至河东,亲眼目睹了德阳老城的变化。德阳的城墙、老钟鼓楼、五大会馆、南塔都留在了他孩童时的记忆里,那些优美的中国古建筑至今让人怀念。上初中时亲眼看到拆除钟鼓楼,他心痛极了,曾专门创作了一篇名为《钟鼓楼》的小说,讲述因钟鼓楼被拆,麻雀回来找不到家,找不到雏鸟,自杀似的俯冲摔向地面,惨烈的景象震人心魄。上世纪70年代初,城墙被拆除,甚至连照片都没留下,德阳城墙从此彻底消失。

老德阳人都还记得穿城堰,这条从北到南静静流淌,贯穿了大半个德阳县城的河流,曾经是老县城居民的饮用水及主要生活用水。为了写作《穿城堰:穿越市井烟尘》,高建平曾多次探访穿城堰旧址,沿着河道还原昔日的生活场景,托熟人遍寻四散的老街坊,听他们讲述一条河串起的市井人生。这儿有一座茶楼,那儿有一家商店,童年的记忆在他脑子里全部复活。两岸绿树成荫,河中鱼虾成群,“三步两洞桥”“两河夹一井”,小桥流水人家的美景历历在目,老德阳人都说,“如果德阳老县城和穿城堰得以保存下来,比丽江都美!”

在梨儿园采访时,老人们告诉高建平,当时在穿城堰流经的所有地方,大家都恪守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住在穿城堰上游的考虑到中游的,中游的再考虑到下游的,早晨九点前绝不在穿城堰里洗衣淘菜,更不要说涮屎罐和倒尿桶了。因为每天早晨,是人们纷纷下到桥两端的码头上挑水回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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