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湖的冬天

惬意

张智勇摄

□舒启东

在旌湖上走得多了，觉得它四季皆美。相比而言，冬天有些暗淡冷清。很多时候天空都有些阴沉，不知上界哪位神仙打翻了砚台，任由墨水漫天游走，好久都不收拾收拾。原本一身金黄的银杏，叶子落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榕树、桂花树的叶子颜色变暗了，整个树都有些无精打采。梅花久等也不开。树脚下的草，黄的多青的少，青色的也早就没了夏天时那股郁郁葱葱的劲头！湖心淤积的几个土堆，姑且把它称为“湖心岛”吧。“岛”上的野草早就变得焦红枯黄，一阵寒风刮过，似乎还在瑟瑟发抖呢。

原以为旌湖的冬天就这样，有点冷寂，有一点暗淡。最近我却发现，天天看着的这一湾湖水，暗淡中自有明媚，冷寂中自有生机。有些时日，天还是阴沉沉的。不过，冬日里的蓝天已经愈来愈多。仿佛有一个蓝色的精灵逮着机会就把我们头上灰黑色的帷幔撕开了一个口子，甚至勤快地把帷幔全部收去洗净了。太阳也趁机经常露出那红彤彤的脸蛋。冬日的天空有了和秋季一样的澄明。湖水还如以往一样，静静地躺在河湾里，仿佛睡着了。只是，从岸边看过去明显感觉水质比以前好了，让人看着舒服，这根德阳城的绿色“缎带”更加亮了、净了、美了。

现在回想，应该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冬天，旌湖似乎是一下子来了很多鸟。从此，它们每年都来，把这里当成家了！它们有的在湖心岛的草丛中觅食，本瞧着正在踽踽徐行，却又忽见那长嘴飞快地伸出去嘬了一下，然后收回来，又开始慢慢踱步。有的上下翻飞，一会贴着湖面掠过，一会在空中盘旋，身姿优雅优美。有的静静地浮在水面上，仿佛旌湖里长出的一朵又一朵“睡莲”。忽然有一枝“睡莲”花瓣舒展打开，从湖面升起，绕了一圈又如云朵般飘落在湖面上。鸟是如此灵动可爱，以致站着坐着专心观鸟，举起手机，架起“长枪短炮”拍鸟已经成为德阳旌湖冬天的一大景观。

给鸟儿喂食最热闹。食物抛出去，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鸟儿一边不停地扇动翅膀，一边把张开的长嘴伸出去，总能接着。也有人把面包撕碎放在手心，逗引飞鸟来食。最有趣的是有的小孩，看鸟儿可爱，想亲手喂食，又怕啄疼自己的手，一副踌躇样儿。实在害怕的，仍然抛着喂，看到鸟用嘴夹住了，又跳又唱，比什么都高兴。刚开始喂，只有几只鸟，随后引来几十上百只。这时，鸟的鸣叫声，人的欢笑声，如同湖里不时泛起的涟漪，一圈圈铺开来……

虽然有些寒意，天也黑的有些早，可我还是习惯在傍晚时分到旌湖边上走走。这个时候鸟不知藏到哪儿去了，湖边散步的人也比往常少多了。只剩下沿岸路灯用橘黄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这一汪湖静水。看来，冬天里的旌湖入睡得要比其它季节早些。就这么睡着睡着，忽然有一天醒来，草儿绿了，花儿开了，那时候春天也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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