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人“崇武尚巫”再添佐证 女性墓随葬兵器 大量龟甲首次出土
M99号墓出土的龟甲
青铜腰带上镶嵌小猪
青铜剑上的老虎栩栩如生
M83号墓,墓主身份应为巴国贵族以上。
两千多年前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古代巴人,在史料记载中骁勇善战、崇武尚巫。这些神秘习俗,近年渐渐通过考古得以佐证。2月26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以下简称“省考古院”)公布宣汉罗家坝遗址近两年的考古成果,其中除再度出土大量青铜兵器、实证巴人善战以外,首次在距今两千多年的东周墓葬中出土了十余片龟甲。这些残留有占卜痕迹的龟甲,以实物资料证明了“巴人尚巫”的传统,对进一步了解古代巴文化及其社会面貌,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
据介绍,在2020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评选中,罗家坝遗址已经位列入选初评的20个项目。
8座墓葬发现龟甲鹿角 巴人贵族原来流行这样“玩”
罗家坝遗址,位于宣汉普光镇进化村,分布面积约120万平方米,是川东地区目前保存最好、墓地规模最大的巴文化遗址。1999年至今,已先后经过6次考古发掘,与成都金沙遗址、商业街船棺葬遗址一起,被称为“继三星堆遗址之后古巴蜀文化的三颗璀璨明珠”。20多年来持续的考古发掘中,罗家坝遗址陆续有重要考古发现面世,2003年,更是发现过可能为巴国王侯墓的大墓。
2019年至2020年,省考古院对罗家坝遗址进行第五次和第六次发掘,清理墓葬75座,再次有了重要考古发现。考古人员不仅发现一座编号为M83的大中型贵族墓葬,还在8座墓葬中发现龟甲、鹿角等与占卜、巫术相关的文物,而战国时期的龟甲在四川地区尚属首次发现。
M83号墓葬是一座东西长7.4米、南北宽3米多的双人男女合葬墓,距今2500年左右,是这次发掘中规模最大的墓葬。揭开坚硬的泥土,堆放在墓主骸骨周边的精美随葬品重见天日。罗家坝遗址考古发掘领队陈卫东介绍,以前巴人墓葬中出土最多的是各种陶器、青铜器等陪葬品,但是这次,考古人员在M83墓室坚硬的泥土中,发现了龟甲和鹿角。尽管这些裸露置放于墓葬中的龟甲历经两千多年已经变得十分酥脆,但考古人员最终还是把它们完整地提取了出来。龟甲最大的有40厘米长、30厘米宽,小的也有10厘米见方左右。拂去龟甲上的黄土,可以清楚看到一排排长方形的钻孔,这正是古代巴人占卜留下的痕迹。
陈卫东说,殷墟大量出土的甲骨文,其实就是占卜后所刻。占卜时,人们在龟甲上钻凿出凹槽以火烧灼。由于钻凿处的甲已很薄,一经高温烧灼,另一面便会出现裂纹,占卜人根据这些纹饰判断吉凶,并在龟甲上刻下卜辞,这些刻辞,即后世所称的“甲骨文”。
此次在罗家坝发现的甲骨,除了长方形的钻孔和殷墟略呈椭圆形的形状不一样外,占卜用途完全一致。唯一遗憾的是,到了2000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人们开始在竹木简牍上书写卜辞,已经无需在龟甲上刻字,因此并未发现甲骨文。
即使如此,这些龟甲的发现仍令考古人员兴奋不已。陈卫东说,“史料记载巴人尚巫,很多习俗都打有巫术的烙印。如今在巴人贵族墓葬中发现龟甲及鹿角,说明巫术可能在巴人贵族群体也很流行。”
这个结论,源自发现龟甲的8座墓葬等级都较高,随葬品较多,“尤其M83号墓墓主,随葬的青铜礼器丰厚,肯定是巴国贵族以上的人物。”此外,考古人员还在部分墓葬中发现了青铜腰带,可能为占卜时的穿戴装备。这两件腰带,一件是镂空的两马拉车造型,是巴蜀地区首次发现这种风格的腰带;另一件则把可爱的小猪镶嵌于腰带上,风格卡通。
巴蜀符号大量发现,是文字吗?
随着考古持续深入,惊喜源源不断。在文物清理中,考古人员新发现了60多个“巴蜀符号”,为解决巴蜀符号究竟是不是文字的问题,提供了又一批实物资料。
在巴蜀地区的考古工作中,人们曾经陆续在青铜器、印章以及少量的漆器陶器上发现一些图像性和文字性的符号,被称为巴蜀符号或巴蜀图语。它们究竟是文字、族徽还是图画,或者只是一种标志性的宗教符号?学术界至今仍未破解。此次罗家坝考古发掘,再次于印章和兵器之上发现了60多个巴蜀符号。这些符号所在的印章分为石质、青铜、骨雕等不同材质,刻满了规则的几何纹以及其它难以识别的图案,体量小、纹饰精。最难得的是,它们的年代从战国早期一直延续到西汉。
完整的时间序列,让考古人员十分欣慰。陈卫东说,在所有巴蜀墓葬中,罗家坝遗址是出土巴蜀符号最多且序列最完整的地方,“迄今为止已发现了20多枚印章、100多件其它器物,巴蜀符号达到200多种。尤其从战国早期到西汉都有,演变序列清晰。”在此以前,战国早期的巴蜀符号,只在成都平原上发现过。其中商业街船棺遗址出土的刻有巴蜀符号的印章,距今便有约2500年左右。也正因为如此,学术界曾经一度认为巴蜀符号可能由成都平原传到川东,“如今,我们在罗家坝遗址发现了完整的演变序列,是否存在另一种可能,巴蜀符号,其实是从川东传到川西的?”未来,随着材料的继续增多,这个问题或许将迎来准确答案。
巴人崇武 女性墓葬随葬兵器
此次罗家坝考古发掘,在龟甲、印章等重要文物之外,继续出土了大量青铜兵器。有意思的是,这些兵器不仅随葬在男性墓主身旁,部分女性墓葬也有发现,而且有些兵器的形制和以前颇为不同,证明巴人的确如史料所载是一个尚武的民族。
关于巴人尚武,史料同样多有记载。《华阳国志》曾记录周武王伐纣时,巴蜀之师跟随讨伐商朝。“巴师勇锐,歌舞以凌殷人”。这种好战之风,在巴人的随葬品中颇有体现。陈卫东说,川东地区巴人墓葬区别于成都平原墓葬的最大特点,就是随葬品中的箭镞数量很多。这种特色,也符合历史文献中关于古代巴人的一支——賨人的记录。史料记载,秦昭襄王时期,白虎为患,俗称板楯蛮的賨人长于狩猎,善弩射,勇敢善战,曾射杀白虎,为秦除患。所以,他们在去世以后,也喜欢将箭镞随葬身旁。
罗家坝的75座墓葬中,80%以上都随葬了兵器,除箭镞外,还包括虎纹铜戈、长短剑等不同种类。这些兵器历经两千多年,依然寒光闪闪,传递出巴人作战时的勇锐。其中一件青铜短剑颇有特色,柄身刻有虎纹,剑身却不足50厘米长。川东地区以丘陵为主,巴人作战往往需要短兵相接进行肉搏。这种短剑,或许就是因地制宜的结果。
据介绍,此次罗家坝发掘还出土了大量带有典型巴蜀文化和楚文化风格的青铜器,揭示出这一时期巴与楚、蜀的频繁交流及文化融合,为研究当时社会组织、人群结构提供了重要材料。
记者了解到,省考古院未来还将应省委、省政府关于巴蜀文明研究齐头并进的要求,展开巴文化大调查、大考古和大展示工作,努力取得新突破。
□综合中新社、川观新闻、四川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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